回村路上,二人对立而坐,一声不吭。
卫子琅瞧着她那不言不语的样子只觉好笑不已,加之此间车厢之内不过二人,将身子往后靠了靠,‘啪’的一声,折扇一展,“丫头一人来的城内所谓何事?”
气氛略是尴尬,沈无衣除了将眸子敛着便不知投放何处,闻言,撇了其一眼,挑眉道,“卫公子还有打听旁人的爱好?”
“噗……”
少年轻笑一声,折扇收拢,以扇骨戳了戳脑袋,“无衣妹妹对我似有敌意?”
“有么?”她皱眉,“你想多了,我并无此意。”
他虽是沈无忧同窗,二人关系又最是好,但毕竟想着二人道路不同,不相为谋。
她并无针对卫子琅的意思,只是觉得距离保持的远一些才是。
他与沈无忧的关系好是他与沈无忧之间的事,她到底还是拉开一些距离才是。
少年笑容明媚,脸上两道梨涡隐隐展现,瞧着沈无衣的凤眸熠熠生辉,“既无此意,那便莫如此拘束了,什么卫公子不卫公子的,这称呼多是生疏,若是无衣妹妹不嫌弃,日后便唤我景瑜哥哥可好?”
“景瑜?”
说起此事来,沈无衣却有些疑惑起来,顺带问道,“你不是叫……卫子琅?”
“呵!”听得她发问,少年却又是笑了,端坐作揖,将折扇垂下,而后再次行了一礼,“在下卫子琅,字景瑜!”
字景瑜!
哦!忘了!
古代有身份地位的人家,不光是有名还是有字的。
懊恼一拍脑袋,又见着对方如此有礼,牵着嘴角尴尬的笑了笑,到底还是唤了一句,“景瑜哥哥!”
不过是一句称呼而已,总之她又不吃亏,唤了便唤了吧。
一声景瑜哥哥唤得卫子琅心花怒放,端坐了身子,便又问了几番沈无衣为何一人在城内。
沈无衣今日累了整整一日,浑身酸疼的放肆散架一般,整个身子异常疲惫。
马车摇摇晃晃前行,卫子琅说话声音又柔,听着听着竟是袭来了睡意。
忘记自己有未有回答他的话,她嘟囔着应了一声嗯,便靠在车厢上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短暂的梦,梦中她处于一片混沌之中,看不清来路,看不见去路,天地之间一片灰蒙,看不见任何事物,甚至连自己的心跳声都难以听见。
醒来时睁眼,入眼的则是一片黑暗,暗到伸手不见五指。
一时之间忽然升起了几分恍觉,她不知自己身处何处,又是谁,或者这是现实还是梦。
待得脑子悠悠清醒了些,她这才发现自己是躺在床上的。
床上?
谁抱她入房的?
卫子琅?还是沈老汉?
未曾多想,她起身穿鞋推门,门被推开的那一刹那,外头银光撒射而下,周遭景物在银色当中渐显,她这才感觉到了一种真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