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的人，就在潼关前线。不过他现在提出了几个条件，请你斟酌。”吴援仰口就把一杯水干了。李隆立赶忙又给其续上。“第一，他要自立。给你交个底吧，杨政部进入关中地区就是为了把他送进来啊。杨政部进来的其实是五万人，退走的时候是三万人，那两万军队留在了关中。刘錡认为，你目前的袖子里有没有一条胳膊他不知底，他要先自立。注意，他自立已经是表明他不是南宋的官员了。也不听从你的调遣，但是你要给他们支付军饷，还要逐步配发步枪。”
“这样，我落个啥啊？难道说，我要他保护吗？我能以一万兵力击败拥有八万人的徒单拔改部，我还怕他吗？我是不想多杀人，避免和其冲突，才退出关中平原的。”李隆立不满地说。
“这事，我知道，可是刘錡不知道啊？他以为你怕他。第二，他为你守黄河一线，加上潼关，以及整个东南地区。至于划界吗？长安以东归他，以西还是你的。”吴援说出了刘錡的第二个条件。
“以西归你好了。你去给杨政打交道。但是你必须划给远在天水的李山一万人，让其去巩固西边境。”李隆立随口说。
“嗯，回报深厚。我接受了。谢谢大人。”吴援很俏皮地回话说。
“可是，刘錡拥兵太多！必须减少到三万以下。”李隆立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他原来要求五万的，我看四万也能拿下来。”吴援回答说。
“不行，最多三万。他带进来的只有两万人，其余的是从关中招募的。还没等我立住脚，杨政就来了。要招募，我还用它吗？”李隆立口气坚决地说。
“三万就三万吧，他要一万条枪，你啥时候能提供？”吴援追问。
“这不可能，我自己的部队，今年也只能配发两成。再说，有枪没有子弹，和烧火棍差不多。枪多了也没有用。”李隆立解释说。
“第三个条件，军饷。要求和南宋一样。”吴援继续说。
“他占据了我的货物东出通道，我只能以灯油、蜡烛、玻璃制品代替军饷。让他自己组织人去卖吧。对了，你部的军饷我也用灯油、玻璃、蜡烛代替。还有，我要控制一条通往商洛地区的贸易通道。”李隆立立即铺开地图说。
“这个可以。反正灯油、玻璃、蜡烛是抢手货，不愁卖。”吴援想了想说。
“七万人，等局势稳定后，能落下五万人就不错了。刘錡控制了三万人，西行再一万人，能给我的只有一万人了，这次，我做了一个赔本的买卖。”李隆立长叹一口气说。
“青年男女，我可以从汉中给你弄进来，但是你得付路费。”吴援眼珠一转说。
“可以啊，一桶灯油50斤，值5贯钱，就换5个人好了。”李隆立很痛快地说。
“我看，我家老爷子以后也没有仗可打了，不如就做这个生意算了。”吴援坏坏地说。
“怎么没仗打啊！河西走廊，贺兰山下，都是战场。嗯，我说，北宋时期宋夏争夺西北发生了那么多的战事，一直都是西夏人占上风，难道吴将军就不想把这口怨气吐出来吗？”李隆立怂恿说。
“只是现在西夏和南宋不接壤，我们吴家有什么办法？”吴援脖子一挺说。
“是这样，熙秦路地域太广，交通又不好，我准备将熙秦路一分两开，西边成立一个临洮路，东边成个凤翔路。如果吴将军和我合兵一处，我就委任他为临洮路的节度使。你老家是陇干（今甘肃省静宁）的，我可以把陇干也划入临洮路。”李隆立拉拢说。
“你这还是让我们父子给你卖命啊！”吴援警惕地说。
“难道你们父子现在是为自己挣家产吗？”李隆立反问说。
“你真想吞并西夏？”吴援立即转移话题问。
“现在因为有刘錡将军的加入，我们的东边境稳定了，当然，我们是不会容忍卧榻之旁有他人鼾睡的。灭西夏只是个开头。”李隆立坦然说。
“你真有把握吗？”吴援很热心地问。
“今天不说这个，赶紧回去给刘錡将军回个话去吧。我的事情太多，熙秦路东部和庆原路还在金国委派的官员手里，我得赶快去处理这事。这里以后将由一个叫李江的人驻守，你以后可以来找他联系。”李隆立截死灭亡西夏的话题说。
“急啥！我还有话说。”吴援慢腾腾地说。
“那就说吧！已经过了这么多闲日子了，也不在乎这一阵。”李隆立稳下来说。
“家父已经将你送的臼炮解递到建康去了。你说会有个啥结果？”吴援饶有兴趣地问。
“宋钦宗赵桓不死，赵构是不会锐意北伐的。否则，迎回来赵桓，赵构如何办。所以，赵构支持主战派是有限度的。你们这些杰出的将领，只不过是给他守家护院的家将，就是有再先进的武器，你们也不会建大功立大业的。最终的结果就是这样。可别提什么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李隆立很不屑地说。
“有道理！就依你所说的，要想彻底打败金军，就必须重起炉灶。抛开赵官家，这可能吗？”吴援很是迷惑地问。
“如果你有通天的门道，可以给赵构带个话，他助我灭金，我和他划江而治，以后永不相侵。生意可以照做，人员往来也不会受限。淮河流域，对他来说，就是一道防线，他在此收的缗钱没有付出的多。也就是荆襄地区吧，有些油水。我并不沾他多少便宜，还能免除他的岁币、岁贡，也不用受金国的屈辱了。”李隆立很随意地说。
“你这话说的有些大，好像金军就是泥捏的一样。”吴援摇摇头不屑地说。
“那你就等好了。你回吧！给吴将军报个信，说我欠他一个人情，以后定以一路节度使的职位相谢。”李隆立大气地说。
“不用你谢，家父已经是节度使了。”吴援平淡地说。
“那不一样的。一个儿皇帝下统属的节度使，能和一个站直腰说话的节度使一样吗？”李隆立忍不住地讽刺说。
“你这话对。确实不一样。所以家父是一直有北伐收复国土的大志，只是未能实现。”吴援只得改口说。
“所以啊，还是跟着我有混头。临洮路虽然面积不大，可是那是你们的家乡啊！不至于你们父子锦衣夜行，寄居在外，有家不能回啊。再说，他也可以把利州路一起带过来吗？放心，我绝对不会割占他带过来的地盘的。”李隆立诱惑说。
“那你干脆也把新的凤翔路给我家呗，我家兄弟多，地盘小了分不过来。”吴援厚着脸皮说。
“也行啊，只要吴璘将军肯出兵助我把西夏灭了。”李隆立很郑重地说。
“那样的话，我家也要一万支步枪。”吴援和李隆立讲开了条件。
“这个不难，但是要逐步来。你知道，步枪用的子弹可是用铜造的，我没有足够多的铜，怎么制造子弹。兰州东北的会州，有一个铜矿，只要你们吴家助我在此地开矿成功，我一年就可以给你们吴家6000支步枪。这总可以了吧！”李隆立许诺说。
“好，我这就回去给家父说，让他出兵临洮。”吴援看来早有准备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