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下手没点轻重的东西!”
柯欣儿装出一副吃痛的模样,脑袋一偏,很不高兴地喊出了声。
宁流莺手里拿着玉梳愣在原地,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她自己下手的力道她自己最清楚,方才为柯欣儿梳头的力道可一点儿也不重,再加上这玉梳的梳头圆润,根本不可能存在被梳子刮痛的情况。
确实柯欣儿也没有真的被梳子刮痛,她只是清醒过来,就想找点由头惩治一下宁流莺而已。
柯欣儿却装模作样地捂着自己的脑袋,扭头向宁流莺斥责道:“不过就是叫你伺候伺候人,你这是怎么做的?怎么,是心里不痛快了?所以蓄意报复来了?”
宁流莺心里明白柯欣儿是在做戏,但又苦于说不出口,只能低头认下了。
“这……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我方才真的没有控制好力道,不小心伤了你吧……”
“夫人做惯了所以没人教你规矩?不知道称呼本夫人,连下人对主子的自称是‘奴婢’都糊涂了?”柯欣儿冷笑了一声。
她直勾勾地盯着宁流莺,眼里隐有得意之色。
昔日得势之人,现在还不是照样要被我踩在脚下?不仅要服侍我,还得自称为奴婢。
宁流莺心里明白柯欣儿是要借称呼一事来羞辱她,只是她从前是正经的官家小姐,后来又是镇南王府的宠妾。从来只有她做别人的主人,哪有她自称过“奴婢”的时候。
哪怕陷入了这种境地,她也说不出口。
宁流莺僵在原地,一声不吭。
“怎么,闹起小姐脾气了?不愿意说?”柯欣儿似笑非笑地盯着宁流莺。
宁流莺心中已经笃定主意,不论如何都不会说那两个字,她直视着柯欣儿的双眼,眼中不见怯懦之意。
一见她这副故作高傲的模样,柯欣儿就觉得心里有一股火气升腾而上。
她突然伸手一抓,抓住了宁流莺的头发,又手上用力使劲一拽。
被冷不防地抓住头发,宁流莺重心不稳,一个踉跄就直接被拽倒在地,半跪在柯欣儿的面前。
“痛……”
头皮拉扯的疼痛袭来,宁流莺捂着自己的脑袋,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仅仅只说了一个字,却像是从她的牙缝里挤出来一样。
“原来你也知道痛啊?本夫人方才被你没轻没重地梳头梳痛时,你怎么不体谅体谅本夫人?”柯欣儿轻蔑一笑,双手拽得愈发地紧。
她凑近宁流莺的耳边,极具嘲讽意味地说道:
“你要搞清楚,你现在在林府就是一个下人,一个贱婢!昨儿个既然愿意妥协,今天又装什么清高?都不肯叫自称,你难道还当你是那个坐在高位上的流莺夫人呐!”
“我……我没有……”
宁流莺只感觉头上吃痛,她艰难地开了口,却只能说出支离破碎的几个词。
柯欣儿一直没有松手,她冷眼瞧着宁流莺痛苦的模样,只等着她什么时候能喊出那个自称。
在屋里伺候的几个丫鬟看到这一幕,不仅不觉得心疼怜惜,还偷偷地朝宁流莺啐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