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
“从前也不曾听姨母提过,不止不曾提过,甚至都觉得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怎么姨母会同宋府里头的三老爷有交集……好像那位三老爷丧妻已久,多年都没在提过续弦的事?”
“这……这可真是又突然有意外!”
寒蝉凄切,朔风凛冽的冬日清早,陆清微才刚搀扶着能够下床的兄长在院中慢慢的踱步走了两圈的时候,门房上便来人传话,说是孔姨母来府上来了。
不止孔姨母,孔贞也在,大包小包的带着许许多多的东西,格外张扬的上了门,引来外头许多人的围观,致使着此刻门上人想拦在这会也拦不住。
不管怎么说,到底是亲姨母上门,当着那许多人的面儿,陆家也要给这位姨母三分面子,免得叫人学舌出去,只说陆家刻薄。
除却如此之外,还有一桩,自然是因为孔贞那儿还有些东西在身,还没能给宋云锦达成愿望,送到陆府府邸,他们一个个的倒是也想瞧瞧,孔贞到底又想玩儿什么花样!
听得门上小厮的话,陆清微带着三分早有预料的笑意把陆清然安置好之后便踩着步子走到前厅。
刚到前厅还未从屏风后走出,这耳中就听到了孔姨母口中一句,想借陆府从前她们母女所居的院落走个形式出个嫁。
嫁人这话,倒是叫陆清微的步子在这会不禁停了片刻!
这忽然说要嫁人也就罢了,这嫁的还不是旁人,正是那一日在那桂花巷里被火烧了屁(pi)股的宋家那位三老爷,宋老三!
陆清微初听这话之时都觉得稀奇,当初宋云锦可是拿着陆家覆灭的要求才肯愿意让她的那位三叔松口答应迎孔姨母进门,这忽然就这么把要求给降了下来……
这都不用陆家覆灭,就愿意让孔姨母进门了?
在陆清微心中狐疑之时,转念一想的她忽然明白,怎么宋云锦忽然就松了这口,而孔姨母与孔贞又做什么白白放着月光里的宅子不用,偏这么大张旗鼓的非要从陆府的偏院里头出去!
跪在唐府角门那儿跪到整个人都彻底昏过去的孔贞,也没等来唐太夫人的松口,再让她进唐府,这些日子,孔贞把所有的苦肉计都用尽了,也没能换来太夫人的一眼。
唐府进不去,这陆府这里是一次又一次的叫家丁们赶着不能上门。
眼瞧着皇帝定下的围猎之日就要到眼前,若她手中的信笺送不到陆府,她和宋云锦所想好的一切全都白搭,故而这会这巴巴的用出嫁的法子来想进陆府,好把陆府的勾结契丹的那些个“证据”都给放进来。
黔驴技穷,这是把能使的本事都使上了……
怪道了,宋云锦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把孔姨母和孔贞求了这多少日子的位置就这么轻易的给了她们,原来是在这个根结上出现了问题。
没等着孔姨母继续以退为进,将自己站在一个很凄苦的角度来纠(jiu)缠自己的母亲,陆清微已经从地屏之后走了出来一副被彻底惊讶到的样子看着面前的孔姨母与孔贞。
而后一副很是不解的模样张口“贞表姐在唐府中深居简出也鲜少与家中来往了,姨母月光里有那么大的一座院子,母亲都将那院子划到您的名下,按说您在那里风风光光的去续弦,也已经是够可以的,做什么非要从陆府里嫁出去……”
“这不管这么说,姨母就算是嫁,掰着手指头的算,也应该轮不到陆府的府邸,这京中人人都知道,陆府的小姐早嫁出去了,忽然在办一次亲事,不知道的说出去,还以为我们陆府是怎么一回事!”
陆清微拧着眉头一脸为难的把话说到了底,只差没说她孔姨母是个寡(gua)妇,原挂着孔姓,真要是再嫁,也当从她那死鬼丈夫的孔氏门里嫁出去,从她们这儿算的什么事。
这回头叫人传出去,还只当他们陆府里有些个什么,寡(gua)妇再嫁本就难听,她陆府可不沾这不光彩的名字。
“姨母当真觉得不热闹,月光里的宅子上摆上两桌酒,到那时候我亲自让父亲给您写请帖,将苏州那里您的那些亲亲眷眷都请来去您那儿喝一杯!可若是请了那些亲眷,那您自然更不能在咱们的府邸出去了……”
“一则您到底不是府上的女儿,二则……您身上还背着孔姓,从这里嫁出去……容我这个小辈说句不中听的,不光彩!”
口齿伶俐字字珠玑算是把话说到点儿上头的陆清微,一点都不曾与孔姨母有个客气的。
陆清微可没有忘了当初她那样一个定亲的大喜日子,孔姨母是怎么上门来作践大闹的,今日里陆清微依样画葫芦全还给她孔姨母,一点都不带落下的。
她们母女算计的这么好,又想借着陆府现下的名声给自己,给孔贞脸上贴金,叫世人再一次记起她们母女,另一头再把那些作恶的证据放进陆府,等着陆府破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