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厚厚的绷带都能感觉到关越辉是满脸笑容地看着邮轮上那些乘客在起哄，在互相指责，在谩骂。
邮轮上那些枪手只是拿着枪围住那些人质乘客，但对于那些人质乘客的各种起哄却并没有阻止，任由他们在那里或愤怒、或悲伤、或绝望。
看来这就是关越辉想要的效果。邮轮上那些人的各种对警察的控诉已经通过网络上的视频直播传播到所有人的电脑里、手机里。
警察掐断网络直播信号，枪手会开枪。李城坚做了选择，被绑的警察和邮轮上的人质没被选中的一边枪手会开枪。过了关越辉定下的选择时间李城坚依然没有选择，枪手会开枪。任何一边出现警察强攻救人，枪手会开枪。
“你时间不多了。”关越辉看了看时间，然后抬头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李城坚。
李城坚没有立刻回应关越辉，他直直地看着关越辉好一会儿，突然回了一句，“你时间也不多了吧。”
听到这句话，关越辉的眼神似乎有一丝的闪烁，因为李城坚猜中了一些事情，那就是关越辉的确时间不多了。在那样的重度烧伤之下还能活下来本就是一个奇迹，然而这种奇迹是有时间限制的，关越辉的很多生理机能已经失效了，他活不久了。
“海警已经找到了邮轮的定位，很快就能强攻进邮轮里。”符耀华一直在努力指挥着专案组的运作，“根据王小姗的线索，我们已经基本能确定其中一辆被盗车就是那天晚上绑架李城坚和秦安的车子。”
一名专案组的警员把一张地图铺在了桌子上，然后用笔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大圈，“我们检查了这一带所有的监控，可以肯定那辆绑架车一定在这个范围之内。”
“关越辉是不会放过任何一边的人质的。”一直盯着直播画面的洛枫突然走到了符耀华身边，他低头看了看地图，“这个圈……有点大……”虽然说相比起整座城市确实是缩小了不少范围，但是这圈可是横跨了三个区，要全面搜索，还真的需要一些时间。
“只要我们确定了李城坚他们的具体位置，海警那边和我们这边的特警同时突袭，应该有机会救人。”符耀华已经有了大概的一个行动方案。
“关越辉的确是做了一个让警察下不来台的局，不管李城坚选哪一边，也不管李城坚选不选，关越辉还是会开枪的。”
“这个我们也都明白，所以救人必须两边同时行动。”
“不，还有一个事情你们可能还不知道，从刚才我就觉得很奇怪了，关越辉的这个局，是个死局。”洛枫突然沉下了脸，似乎是想要说些很不想说的话。
“死局？”
“没错，他的整个计划里都没有逃生的安排，只要他的枪手一开枪，我们肯定就不会再等，会全面强攻，不管是海上邮轮的位置，还是关越辉在南港市的藏身地点。”洛枫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地图上刚才被警察圈起来的区域，“他不可能逃得掉，他已经把自己充分暴露了，我估计关越辉已经做好了杀光所有人质，然后自己在原地等死的准备。”
随着直播的扩散，这案子已经变成了国际新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关心的重点从解救人质变成了李城坚应该怎么选择，网上甚至出现了李城坚到底应该选哪一边的投票，是救近在眼前的警察兄弟还是救海上的无辜市民？
而网上一切的讨论和投票，所有的舆论全部都变成了警察总局的压力，大概这就是关越辉的最红目的，彻底摧毁总局的公信力。一宗过千人死亡的案件，这锅，估计总局里没有任何一个人背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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