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璄一身白衣,金色刺绣在阳光下熠熠发光,越发的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头上的伤痕用抹额遮挡起来了,除了脸色稍为有些苍白无血色,基本上看不出是个伤者。
除了王璄之外,王氏家族的一些长老也在,王梓站在他们这一“木”字辈的最前列,脸色黑黑的。
他死死盯着王璄,如果他死掉的话,那么王家的家主就是他了!
随着年纪渐渐大了,景熙帝越来越多疑,王梓虽然拉了柳学士一起,然而太傅的位置还是有些摇摇欲坠。在官场上走老了,王梓深知在高处一旦掉下来下场会有多惨,他享受惯了荣华富贵,不想失去现在拥有的。
王梓看着王璄的目光越来越怨毒。
长老笑眯眯地对王璄说:“璄儿,你为族里做出诸多贡献,用强悍的实力证明了你自己足以胜任家主一位。现在……我就代表族里,正式授予你家主之位。”
王璄肃然道:“身当此任,王璄定不负族人厚望,兢兢业业,担当好家主一位!”
仪式在进行,王梓目光滑向王璄头上。
金红的抹额绶带很长,仔细看,有一小块深色在蔓延。
王璄头上的伤口在沁血。
王梓顿时想起前儿个听说的事,王亭亭和哥哥在院子里争执,失手打伤了王璄。听说那会儿就伤得不轻,他想——如果这小子变傻了,那我不就可以当家主了?
王梓本来是个很聪明的人,聪明而自私,让他以庶子身份逆袭翻身,步步高升当了太傅。原本他对家主的位置没有念想的,但前段日子王家接二连三出事,王梓当了一段时间代家主,尝到了在家族中说一不二的滋味,以前因为庶子看不起他的人,还有那些觉得他利用家族荫护才当上太傅的人,全都得对他低声下气的。
那份滋味,比在朝廷上做官还美。
在王梓眼中,家主本应顺理成章交到他手上,没想到王璄没死,回来之后还立了大功,听说正在向皇上讨赏了。而这个家主本来应该是他的,得而复失,让他非常不爽。
他就昏了头,起了杀意。
一时祭祀已毕,族人陆续散去,王璄走在最后。
王梓“哎呦”地,软倒在地上,“璄儿,来扶我一把!”
他对着王璄叫。
王璄一怔,他的伤口裂开了,后脑正一抽一抽的疼,原本急着回去休息。但此时左右无人,王梓摔倒了,他又是晚辈,不过去扶一把说不过去,就回转身走向王梓。
王梓看着王璄走近,握紧了手里的拐杖。
……等他来到跟前,一低头,他就给他来两下子厉害的!
王璄不虞有诈,越走越近,王梓装出虚弱的样子,他长年致力谋算人心,用脑过度,头发早就花白了,看起来是个可怜的老人。
“璄儿,人老了,不中用了……”他假惺惺地捶打着自己毛事没有的腿,其实心里催着王璄走快一点,再走快一点,他的拐杖已经按不住了。
眼看着王璄还有一步就走到了,王梓手里忽然一空,拐杖被叶斐然抽走了。
王梓一惊,回过头去,却是叶斐然。
说来也巧,叶斐然早上没事干,听说王家在开宗祠祭祀,就过来看热闹。来到的时候仪式结束了,人全出来了,她就说逛逛宗祠外头的园子,也得了允许,于是正好撞见这一幕。
王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