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共也就二三十号人逃出来,相处了这么些天,就是穿了进沙子的鞋似的别扭着,若氏人和大顺人之间早就相互认识知道名字了。
律靖阳道:“没有我们的人一同放远哨吗?”
哨兵为难道:“我们这边,统共满打满算也就是十二个兄弟,早晚两岗哨也勉强够而已……再要走五里路放个远哨,这人手确实不够啊!”
律靖阳看看人丁明显寥落的自己这边,知道他说的是实情,也只好把不满忍在心底。继续巡逻。
虽然没有明确的命令下来,但以绿洲水洼为界,很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两边。
大顺那边安排了四个人站哨,其中两名,站在了两块巨岩收窄的咽喉道上,还站在高处。这地方如果有敌人来侵犯,就是第一道口子,就算没有敌人来进犯,大冷天站风口吃一晚上西北风也够受的。
相比起来只需要站内哨的若氏士兵可就舒服多了。
然而看在律靖阳眼中,却想起李寡妇的话:“成甯和叶斐然,一个老谋深算一个阴险狡诈,都是走一步算三步的主。没有好处的事他们不会做,你心底耿直,要多主意点。”很是不屑地看了兢兢业业的哨兵们两眼,回过头来,律靖阳已满脸漠然。
大顺那边帐篷里安安静静的,传来鼾声,大家睡得很好,哨兵也军容整肃。若氏人的帐篷还传来隐约说话声,似乎吃饱了太兴奋睡不着:“真好啊,终于吃了顿饱饭。”
“要不是今儿个早上舔了一口我自己爆了的嘴唇,我都差点忘记肉的滋味了。”
“我就说咱们王子不会亏待咱们的。这不,让王妃出面去拿他们的吃食,既吃着了肉又不用领情,多爽啊!”
“是啊,这法子好!要不然咱们以后万一战场对上还不好下手了。”
“反正别欠下大顺人的人情就对了!”
风儿活了一样,把话吹到律靖阳耳中,清清楚楚的。律靖阳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将士们哪儿来的观念,吃了人的东西还不念好?时而眼前浮现起雷珂为将士们倒腾吃的的笑靥,时而想起李寡妇的话,顿时,好像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什么滋味,
“嗖——”五里外,忽地冒起一支烟花,在夜空中爆开。
律靖阳一惊,条件反射地抽出腰间长剑来。
一道黑影鹞起兔落般,边跑边报:“不好了!若氏叛军搜山了!马上要杀入迷魂阵啦!”
成甯的声音在帐子里传出:“扑灭火把!原地藏匿!”
迅速扑灭了火把,所有人在营帐中奔出,不过瞬息之间用沙子埋好了本不高的帐篷。宛如鬼魅,二三十名大顺士兵藏到了迷魂阵遍布的石头中。律靖阳看到自己的若氏士兵手忙脚乱,撵着大顺人屁股后跑,怒从心起,一手抓住在他身边跑过的赤老栓:“怎么回事?我们的人怎么这个样子?”
赤老栓边跑还边系裤带呢,说:“大家伙吃太饱了,就松懈了,平时不这样!”
“屁话!平时也这样!”律靖阳怒吼,“难怪要在大顺人手下吃败仗!老子上好的牛羊肉,就是喂了你们这群饭桶!快拿起武器,隐蔽好,准备迎敌!”
律靖阳没留意到,身后赤老栓确是一窒,心生怨怼。
牛羊肉?
兄弟们足足吃了三天的杂粮饼子泡水糊糊了!哪儿来的牛羊肉?
还真当旁人鼻子是摆设,没闻到他身上的酥油香味吗?
敌人杀到眼前,赤老栓对律靖阳也确实真忠心,怨念在心中一闪而过也就不二话,拿着武器赶上律靖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