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斐然跟在叶天宇身后,腿短,慢了一步。
进了院子,一目了然,说:“曼珠,把这药喂给夫人,压在舌底,别呛着了!沙华,捡起地上的银票还给你们大姨。我们两家的婚事,我们说了算,岂容外人从中作梗!”
沙华捡好了银票,崔明萱忽道:“给我。”
众人一愣,崔明萱拿过银票,自己走上前,塞进了呆若木鸡的信昌侯夫人手中。抬起眼,和信昌侯夫人直直对视,信昌侯夫人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崔明萱说:“姨母,崔家不幸,家道中落。但还没落到为几两银子背信弃义的程度。我的婚事,如非叶家亲口说退婚,绝不信第三人信口雌黄,您请回吧。”
手心里紧紧攥着那些银票,信昌侯夫人手都抖了,叶天宇大声说:“人家请你走,你还赖着不走?你打算大石砸死蟹吗?”
他在军中历练多年,一身铁血气息,寻常男子尚且抵受不住,信昌侯夫人顿时腿软。领着几个女孩子,麻溜利索的滚蛋了。
唯独楚云馨临走之前,下死眼又盯了叶天宇两眼。
霎时间,世界清静了……
崔夫人悠悠醒转,看见叶斐然,挣扎着要坐起来:“成夫人,您是要来……退婚的吗?”
叶斐然说:“别慌。不退婚,那是信昌侯夫人在跟您胡说呢。她昨儿来了我家拜访,想要让我们天宇退亲,跟信昌侯府结亲。被我娘一顿说堵了回去。当时我就估摸着她一定会来找你们麻烦,但光凭我两张嘴皮子说,你们可能也不会信,就让天宇告假回来。这一来一去的,耽搁了时间,被她们抢了先,幸亏还是赶上了,当面掰扯了个清楚。现在没事的了。”
眼瞅着长长舒了口气,崔夫人脸上的褶子都舒展开了:“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屋外,叶天宇和崔明萱并肩坐在屋檐下,彼此……离了三尺远。
叶天宇看着天,四合院里的天空,只有豆腐块大小。时不时的有一串鸽子飞过,打着旋儿,又回到不知道哪里的人家里去。
他不说话,崔明萱自然也不好意思先开口,呆呆坐着,想自己的心事。想着想着,潸然泪下。
叶天宇说:“你哭什么?”
崔明萱擦着眼泪:“没什么。”
叶天宇说:“不就是死了爹嘛,有啥好哭的。”
崔明萱:“……”
叶天宇,确实是个不会安慰人的钢铁直男。眼见崔明萱睫毛上眼泪滚瓜似的要往下滑,他撅起嘴巴,说:“我都没见过我爹。”
“我生下来没多久他就死了。”
崔明萱的眼泪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