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瞒了身份,只做寻常富商打扮,在角落一根木头劈开的粗糙大长桌上,摆出了随身带的紫砂壶和杯子。后山打来的泉水烧出了蟹眼珠子泡泡,再用“凤凰三点头”的手法,点出蜜色的好红茶来,一身富贵风流做派,谁敢不信这是个养尊处优会享受的商人?
心里暗暗对装啥像啥的成甯比了个大拇指,叶斐然也赶紧做出低眉顺眼的小媳妇做派,就连走路也裙裾不摆行云流水般斯文起来。来到成甯跟前,细声细气道:“相公。”
几个爷们儿顿时停了说话声,叶斐然又重复了一声,成甯就打破了沉默,带着几分宠溺和笑意地说:“拙荆年轻顽皮,成某先失陪一下。”
大家一片“理解理解”,暧昧莫名的笑意默许中,成甯把茶壶交给薛长东,自个儿来到叶斐然跟前。
叶斐然压低了声音,一五一十地把万江珧失联,叶天宇人也不见了的事,跟成甯说了。
成甯说:“你们的意思是……让我带着娘亲回京城,你带着长乐两个去营山?”
颇有些拿捏不住主意地,怯怯的看了成甯一眼,叶斐然说:“相公,你的意思呢?”
“你害怕不?”成甯不答反问。
叶斐然摇头:“我不害怕。”
成甯说:“两个弱女子孤身前往营山也不害怕?乱世刚平,那边很可能会有胡子横行。”
扬起下巴,颇为自傲地,叶斐然说:“我才不怕。”
成甯说:“那你为何来问我意见?”
“你是我的相公,我要尊重你。”
丫头很认真,认真得有点……二逼?
成甯笑了,摸了摸叶斐然的头发:“傻丫头。你这脑子吧,看起来就跟新的一样。”
叶斐然哼哼唧唧道:“那相公怎么说嘛……”
成甯说:“你自己注意着就行了。”
从怀里拿出一对新的金铃钗子,插在叶斐然发髻上。
“记着,有什么事情,金铃为号。”成甯说,“这里面被苗后加了传音蛊,千里可闻。我一收到消息,立刻派人来帮你。”
叶斐然摸了摸那新的金铃钗子,感动道:“相公,你对我真好……”
成甯说:“行了,别夸了。等你回来,为夫再亲自睡你两晚就成……”
话音未落,脸涨红成大柿子,叶斐然的粉拳已经狠狠砸了下去!
商议已定,当即叶斐然敏捷行动起来,拜别了苏氏,自己略作了准备。第二天清晨,和薛长乐换了男装,一人一匹快马,悄悄离开了驿站,转道取营山而去。
……
风雨骤歇,叶天宇从藏匿的山洞里爬出来,拍掉身上沾上的水珠。
也就是一夜功夫,山里冒出无数蘑菇,叶天宇好像一条寻觅松露的大狗,嗅着鼻子,贴着树桩子潜行。
“那样东西到底长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