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斐然想了一想,说:“到时候可以看看,入一些暗股。”
成甯说:“是这么个道理。”
说话间,屋外风声一阵紧似一阵,成甯看着窗外阴沉下去的天色,说:“恐怕很快会下第一场雪了。二丫,幸亏你知道会冷,让王府早做了准备。京城里外里的善堂粥棚,也都做了准备,旁的不说,多个挡风的地方,保不准就多活一条人命。”
叶斐然说:“相公,既然你说开了这件事儿,我也有话想和你说。光凭我一个人,一个气象箱子,作用很有限。我寻思着,能不能去找到钦天监,把这个气象箱的法门教了他们,然后在京城中做起天气的预报来,也好让平民百姓有个准备。”
成甯顿时来了兴趣,坐下,看着她:“你说说?要怎么个预报法?骑马?打更?”
叶斐然说:“很久之前,我听说在西南边陲小城春城里,有个‘放午炮’的习俗,到了午时,就在城楼放一记空炮为信号。我们不妨学了他们的法子,放炮为号。我想过了,挂旗子的话,拐个弯就不见了,声音却传得远。我们可以跟钦天监约定,放一炮第二天是天晴,两炮是下雨,诸如此类。”
成甯越听越入迷,脑子里飞快转动,想象着那画面,沉吟道:“二丫,你的法子很好。可是要是放了晴炮,第二天下雨怎么办?”
“嗨,这种事儿,哪有百分之一百准确的?能够准个八成,就已经善莫大焉了。”叶斐然说,“我们可以先做起来再说,往后慢慢纠正。如今且先把我气象箱的法子传了给钦天监。现在京城里,最惨的反而不是那些穷得蹲在路边当伸手大将军的,而是那种中小户人家。北风一起,来不及添置炭火冬衣,急急忙忙的再去买,奸商们又坐地起价,这时候只能咬牙受盘剥。好多人就这么着一年积蓄就没了。”
……
夫妻两个说定了,马上就备车入宫。
路上,果然如同叶斐然所言一模一样,许多小户人家被这突如其来的冷空气冻得猝不及防,弓腰缩背地在卖炭火、卖冬衣、卖米粮的地方排起了长队。
成甯皱着眉道:“哄抬物价,那可不得了。得下令应天府尹严加处理!”
叶斐然则一直埋头整理自己纸上的数据。
到了钦天监,这地方很是冷清,大概没想到摄政王会突然到访,几名老官员跌跌撞撞地跑出来磕头,顶戴歪了,玉带也没有端正,很是狼狈。
“摄政王千岁千千岁!”
“微臣磕见摄政王!”
成甯眼里已经闪过了一丝不悦,只是不动声色道:“免礼。”
他对叶斐然说:“二丫,这儿就是钦天监了。”
在官员们愕然不解的眼神注视中,叶斐然扫了一圈屋里,暂时改变了主意,对成甯说:“相公,我想先看看这边的环境如何?”
成甯说:“都可。”
叶斐然在钦天监里转起了圈子,院子不大,一个屋子里放置着浑天仪、地动仪。叶斐然随手一摸那浑天仪:一手灰。
她什么都没说,背着手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