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认真谈论的两个人并没有意识到这院子里还存在着第三个未知之客。云烈的脸色阴沉,结实的拳头随着两人交谈的深入不断攥紧。他没有想到,灵瑶竟会想出这种法子断掉他对她的感情,忘记·······所以,她是想对他用忘情水吗?
明明他没有错,却要被人商议剥夺记忆,喜欢一个不爱他的人,真的就这么十恶不赦吗?
不,他不愿忘记,不要忘记!该忘记的人不是他,而是已经情伤的灵瑶。这几日他早就听说过了,修冥背叛移情别恋之事。他早就说过,那个男人不值得灵瑶信任,更不值得她为之付出感情,可她总是不信,玉珩也总是不信,所有的人都不信。可结果呢?
事实胜于雄辩,不论他们当初的看法如何,现在也不得不屈服于这个现实。
其实,他心里感到一丝窃喜的。本来想着,出了静弗山院就要想方设法地改变灵瑶的心意,可现在,她与修冥已然是不可能了,他在这方面就可以省去很多心思,腾出手来,只为她报此屈辱之仇,为她一生一世的幸福而奋斗。
对付修冥······
云烈深邃的眼眸眯了眯,高大的身形一闪,瞬间便来到了晨曦烟海宫殿的外围。
“你可是想好了?”暗幽的声音在云烈的脑海中响起,“现在,正是对付修冥的绝佳时期。你们神界诸仙与之决裂,他已是无人可求的孤家寡人,此时下手,最为合适。”刚刚在里面时,他便觉察出云烈已对修冥动了杀心。
从前的那份杀意仅仅是因为夺爱之恨,而如今,却多了一条辱爱之仇。修冥如此决然地抛下圣尊公主,以云烈对她的在乎,又岂会轻易放过?即便二人现在已无什么情敌关系,这新添的仇恨也足够了。
“下手便下手,但只有一点······”云烈言辞郑重地说道。
然而暗幽似乎早已预料到云烈要说的,“不能威胁到圣尊公主?司战神,不是本尊说你,事到临头了,你怎么还是这么死心眼。我上次与你提的不过是一条途径而已,我们真正要对付的是修冥,圣尊公主只是这过程中的一座桥梁,修冥死后,那些手段于她来说没有任何威胁的。”
“那也不行!”云烈义正言辞,“你要在灵瑶的身上下共生禁术,怎么可能会没有影响?暗幽,你不要以为我会轻易相信你的言辞,灵瑶的一切,我都不允许你随意插手,否则,你这丝死里逃生保住的魂魄,就不要想再存在于六界了。”
就算是鱼死网破,他也不会任留这么一个巨大的危险存于世间。
共生禁术是讲求同生共死的。他若是将此术种于灵瑶的身上,那便等同于修冥死时她也会死去,那样的话,他又要修冥死有何用呢?心爱之人都没了,谁再死不死的也不重要。他的目的不仅是要与灵瑶在一起,更要她好好地活着。
“我不是说过吗,圣尊公主死之前本尊会将这灵魂保全之法传授于她的。魂魄完整的情况下,再拟造出一具肉身并非什么困难事。修冥死了,她却可以活下来,两全其美,你又有什么可以担心的?”暗幽无奈道。
“呵,说得好听,谁又知道你到时候会不会阳奉阴违?暗幽,你的手段,我不是不清楚,昔日灵瑶在魔界与修冥一起对付你那手下的时候,想必你就已经记恨上她了吧?沦落到今日,好不容易能借我的手和她多次接触,又怎么可能不动杀意?你想杀她,我完全清楚,也可以理解,但你若要动手,我绝对不会答应。”
暗幽原先打的主意是要通过共生术法将灵瑶与修冥联系在一起,然后再通过灵瑶这边出点什么“意外”让修冥丢命,换句话说,就是暗幽想借灵瑶的死亡间接一同害死与之同生共死的修冥。这在任何人看来都是极为荒谬的一件事情,更何况他,这个与灵瑶从小一起长大的男人。
在暗幽的心中,大约他与灵瑶的那些恩恩怨怨就是一种不可逾越的深仇大恨。不要问他是如何猜到的,因为从前得罪他的那些人便是如此,即便只是手底下的人打碎了一只碗,都有可能被拉下去碎尸万段,更何况灵瑶与他作对这样的事情?六界中人说暗幽魔尊睚眦必报不是没有依据的。
要他拿灵瑶的命做赌注,他输不起!
他宁愿修冥不死,也绝不会让灵瑶有一丝一毫的风险。
“唉,罢了罢了。”暗幽的言语间似乎异常遗憾,“左右你也不相信本尊,本尊就算说再多也是无益,倒不如换个法子。”瞧他对那臭丫头紧张的样子,他就该猜到他不会这么轻易妥协。
望着面前这座熟悉的宫殿,云烈头也没转,淡淡道:“你又有什么法子?”
“法子有很多,但就看······司战神你愿不愿意了?”暗幽慢悠悠地说道。
随后,云烈的面前便出现了一本纸张陈旧的书籍,瞧着这本书的样子,怕是有些年头了。接过悬浮于半空的书册,云烈紧接着问道:“这又是何物?”莫不是他私藏已久的禁术宝册?听闻暗幽一直以来都对禁术的钻研十分感兴趣,从他起死回生这件事情上便可以看的出来。
“此乃本尊珍藏近十万年的书籍宝典,上面记载了各种不为人所知的禁术阵法。司战神若是想要对付修冥,便可以在这些法术上花花心思,这上面的法术稀奇古怪,多已失传,别说修冥了,就是你们神界的玉帝也未必知晓。你若是用了这些,那人的性命,基本就是十拿九稳了。”他这一生最得意的事情除了成为魔尊以外,便是收集了这许许多多厉害的术法。
凭着这些术法,他曾经干掉了无数与他作对的顽固分子,包括那些在魔界喊着要和平的人,也包括修冥的那对父母,他的好弟弟和好弟媳。尽管现在他的手上只存有这么一本,但是,这一本却是所有典籍里最最珍贵的,也就是说,这里面的术法也是最复杂最难解的,有了这些,对付修冥已经是足够了。
云烈的面上没有展露出任何喜怒,只是表情平淡地翻了几页,“所以说,你是已经想好了,还是想让我替你拿主意?以我对你的了解,怕是前一种的可能性更大吧!”让他替他拿主意,暗幽怎么可能这么委屈自己?尽管他现在已经不是魔尊了,但骨子里的作风还是改不掉的,高高在上的人,从来唯我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