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提醒下,万氏这一看才觉得那些针脚虽然工整严密,但有好些地方是错开的,而空隙和针脚的衔接,就像是通往什么的路线。
从这个针脚别得出来,白氏女红极好,不可能犯这样的低级错误,一定是在暗示什么。
“你娘好像是要告诉你什么。”万氏说。
秦容也在冥思苦想,突然一道亮光在脑海里面闪过,“我明白了。”
“咋说。”万氏看着她。
“离开老秦家的时候,陈氏问我娘亲的嫁妆藏在什么地方,要我交出来,实际上我也不知道,如果这上面是路线,很可能顺着这样的指示,能找到娘亲藏的嫁妆。”
秦容眼睛发亮,白氏的嫁妆,可是六两六的银子,再加上一副银饰头面,这对农村人来说,算是一笔小巨款了,如果能找到,能为她们以后盖房子,攒下一点底子。
青砖琉璃瓦,一进一出的院子,就要大几十两甚至上百两。
容字里面的路线,是往这后山去,进入原始森林,剩下的路线,还得进入原始森林了再探寻。
“娘,再过几天,石头就挑完了,到时候,我和州伢子去看。”秦容说。
万氏微微愣了一下,要说什么,可还是止住了。
秦容突然才意识到,万氏是个会武功的,而且武功本身有章法,裴辰州力气虽然大,但也未必打得过万氏。
可是,她却选择了裴辰州。
她正要改口,万氏笑了笑,“行,娘给你裁衣服,你还在长身体,衣服要做稍微大一点,这样可以穿得久一些。”
然后,开始裁鹅黄色的那匹布。
她倒不是计较秦容选谁一起去,母女之间犯不着吃这样的醋,只是秦容下意识的选择,似乎暴、露了一点什么。
她现在什么也不能说,她没有足够的理由劝她的丫头,难道,就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之间碰撞出火花吗?
不行,这件事情一定要让夫人知道,只有夫人才有法子。
秦容也觉得她说那样的话不太妥当,可是说都说了,万氏也没有反对,那就先这样吧。
陆副将是最严重的,生怕他走路一个不小心有个意外,裴辰州送他回营地。
“裴兄弟,我给你的书看得怎么样了?”这点酒还醉不了陆副将,一路勉强稳稳当当的,头脑也七成清醒。
裴辰州脸上为难,“陆副将,你给我书看,我很感谢你,可我不识字,翻来翻去看不懂,就一直放着。”
就在前不久,陆副将给了他一本军事谋略方面的书册,上面有文字,有路线,还有山峦的图案,路线和山峦他倒是能够认出来,可上面标注的文字,他一个都不知道,要表达什么意思,也是一头雾水。
陆副将撑着桌子的边缘,坐下来,“不如这样吧,你去学堂学个一两年的字,不求考取功名,能看得懂字就行。”
不然,以裴辰州的潜质,就太可惜了。
去学堂,他都十七岁了,再也找不到几个比他年纪更大的童生了吧,再说蒙学的花费很高,裴辰州心里头苦笑,“以后再说吧,陆副将,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他知道陆常有心提拔他,他是男儿,胸中又怎么会没有豪情壮志?只不过,他是泥腿子出身,在大多数情况下,出身决定了一生的命运,有的时候,还是不要抱着太大的期望,不然,欲求不达,又对现状不满,反而让自己不开心。
陆副将看着裴辰州离开的身影,面色有点复杂,他为什么会重视裴辰州,除了少年本身的潜质以外,因为他和一个人太像了,虽然那个时候他还未长大成人,也对那个人、崇拜得五体投地,只可惜那个人已经……
少年长在这个小山村里,两人之间不可能有什么渊源,但长得相似,何尝不是一种缘分呢?
因为对那个人的敬畏,他也希望这个少年能够成大器,但他寄予厚望还不够,关键还得靠少年自身的努力啊,如何闯出一条路,主要在自己。
裴辰州走到半路,从胸前拿出一本书册子,其实他一直随身带着,不时翻看一下,虽然始终是一头雾水。
他心里叹了一声,面容有些惆怅。
到了夜深,各家各户开始进入梦乡的时候,陈氏被送回来了,只是,老秦家没有弄出半点动静。
“这是咋回事?”冯氏问。
老秦头阴沉着脸,“就肚子痛,大夫给治好了。”
冯氏看出老秦头没有把话说完,这其中肯定有内情。
“花去了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