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恪信离开忘月轩,按照计划会去收到请帖的国公府。自从夏恪信来到上京城后,他是没少走地方,想要巴结和询问他的人不在少数。
可唯独这沐王府没有请他。
夏恪信身边只带一个忠心耿耿的贴身侍卫,侍卫回头看了一眼送他们出府的秦绍星,一副不好惹的样子。他翻身上马,跟上自驾主子,放低声音:“王爷为何告诉沐王妃您要对付鲁朝太子的事?”
“她送了马鞍。”夏恪信平稳驱马:“本王不想欠他们的人情,送一份助力罢了。”
······
岳千烛送走夏恪信后一直在想他对兀察信任。兀察已经确定是鲁朝的细作,但是他的人似乎不是这么告诉他的。一旦夏恪信信任兀察,兀察又是薛清平的人,那不就说明夏恪信是信任薛清平吗?
现在沐映行的案子还没有开始审问,只要是审问,以目前的证据来说,沐映行的罪责不能小了。虽然现在没有证据说明沐映竹的案子与薛党有关,但是沐映行一入牢狱,很多利益都倾向了薛清平。
这其中或许有些问题——
想着这些,岳千烛不能坐以待毙。他叫来秦绍星:“秦将军,你可知沐将军被关押何处?”
“京都衙门的牢房!”秦绍星补充道:“那里是薛党的地界!”
京都衙门!薛党的党派!
岳千烛的脑海闪过京都衙门冯恒的名字。不行,他是薛清平最忠实的手下,从他那肯定不好入手。
她需要想个办法联络到沐胜将军才是。
宁儿的哭声从隔壁房间传过来,岳千烛起身来到侧室,就看到宁儿一脸的泪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岳千烛走过去,心疼的抱起宁儿哄着。小宁儿感受到母亲的怀抱,渐渐的停下哭声,眼泪汪汪的看着母亲。
见他不哭了,岳千烛才放心下来。宁儿从来都没有如此大哭过,这一哭实在是揪心。
“发生什么事了?”她问到旁边一脸焦急的冬云。
冬云摇头:“不知道。小世子本来正在睡觉,突然哭起来,怎么哄也哄不好。”
“会不会是做噩梦了?”跟来的秦绍星不懂孩子,试探着问。
冬云接着问:“是不是这几日天寒,世子身体不舒服?”
不管是那种原因,总之孩子突然哭的厉害肯定不正常。
岳千烛抱着宁儿哄着他,对秦绍星说:“去请个大夫来吧。”
以防万一。
秦绍星点头,时间紧张,刻不容缓。
冬云不敢疏忽,建议说:“娘娘,既然都来到上京城,要不,咱们请御医怎么样?小世子这个状况已经有几天了。”
岳千烛一愣,她确实没有想过御医的问题。宫内有专门看小孩子病情的御医,肯定效果要更好。
“好。”岳千烛抱着宁儿说:“收拾一下,我们进宫。”
······
夏沐濋坐在庆华殿中,此时早朝已经过去很久。来到庆华殿议事的大臣也都退下去,现在这个时候,只有夏沐濋坐在殿下,看着父皇处理奏折。
“为你舅父来的吧。”良久,初仁皇帝才处理完急奏,放下笔说。
夏沐濋没有要迂回的意思,直接回答:“是。”
初仁皇帝笑了一下:“明日关于你舅父的案子就开始审理。你现在过来,为时尚早。”
具体的来说,现在所有为沐映行说情的人来的都早。
初仁皇帝在案件初期之所以会震怒,一是认为犯罪的人是沐映行,二是因为第一时间为沐映行说话的人太多了。
“儿臣知道。”夏沐濋说:“儿臣不仅是为了舅父而来,也是为了姑父而来。”
“哦?”这让初仁皇帝好奇:“苏侯可是自请罪责,你来是没用的。”
“儿臣不是来给姑父求情的。相反,儿臣觉得姑父这么做很正常。”
“为什么?”
“儿臣岳父家的旧案总要有个结果才是。”
初仁皇帝愣住,随后哈哈哈大笑。这笑声传出去,让在门口等候召见的夏恪勤身躯一震。
初仁皇帝收回笑声:“你这是为了你的岳父牺牲你的姑父啊。”
夏沐濋微微一笑:“严格来说,还要有儿臣的伯伯和国公大人。”
初仁皇帝又是一阵大笑,说不好是认为夏沐濋天真还是笑他在开玩笑。
“你这是要将朕的股肱之臣全都砍掉呀。”
话音一落,满殿安静。
万里公公倒茶的双手一颤,不规律的水流声听着有些刺耳
夏沐濋不动声色的将倒满茶的茶杯放在自己的正前方,淡淡的说道:“只是不知道父皇答应的儿臣的事,可否会继续做下去。”
万里公公将另一杯倒好的茶送到初仁皇帝的案几上,默默退下去。
初仁皇帝透过飘起的热气看着他的小儿子,回声道:“朕也想知道你的承诺是否还有效。”
“有效!”夏沐濋看向九五至尊的帝王,声音掷地有声:“儿臣这条命可是父皇的。”
······
岳千烛抱着宁儿来到宫城下。她看着怀里的宁儿,小家伙什么也不知道的眼睛四处看,刚才还哭的很,现在倒是精神头十足。
这磨人的小世子刚才哭的都快喘不上气了,现在倒好了。不过既然已经走到这了,那干脆还是让御医看看。
······
沐映竹坐在寝殿中满面愁容。自从沐映行出事,她被禁足镜月殿后,每日都能听到很多不好的消息,什么兄长入狱,红纱军军权移交,红纱军军营将士重病,苏逢磊入狱······
她能听到这些消息,但是人出不去,什么也做不了。有时候还要面对薛素美过来的冷嘲热潮,实在是烦躁的很。
她这边还在猜想外面的事,就看到代嬷嬷急匆匆的往这边跑。
“娘娘!不好了!”
沐映竹猛然起身:“可是沐元帅出了事?”
代嬷嬷停在跟前,喘着粗气摇头说:“不是沐元帅。”
不是兄长的话,那便是没什么事了。
沐映竹重新坐下来,淡淡的说:“还能有什么不好的事?”
代嬷嬷说:“是沐王妃来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