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玦青不疑有他,如果是方怀瑾的话告诉她的可能性为百分之百,连问都不用问。
低头搅着碗里的粥,道:“父亲去世后我被送去了孤儿院,但我不喜欢那里,所以常跑出去找我所谓的母亲。那时小又没钱,只能睡公园长椅、地下那种地方。被方家收养是高中时期的事,在那之前都是在孤儿院长大。何况方家,不是我的家。”他说得云淡风轻,似是在讲无关紧要的人的事。
“那找到母亲了吗?”好像他的母亲是在十几年后去世的。
听罢手里的勺子从手中滑出磕到了碗沿,多年后提起母亲竟有片刻的恍惚,重新拾起勺子幽幽道:“找到了,”然而梁安歌还没来得及高兴,他又道:“她有了新的家庭、新的丈夫、新的女儿儿子,那里没有我的位置。”连她心里都没有我这个儿子,连家庭丈夫都可以不要的人,会要儿子吗?当然不会。
他的神色淡定如常,就是眼神没有焦距,像是没有七情六欲的人。
听罢更加心疼他的遭遇,文瑜以前告诉过她,他的心里住着一个满身疮痍的孩子,当时她还不信。可现在听他亲口说,竟觉得心疼难忍:他其实是难过的吧。
随即伸手牵着他的手,心疼道:“我替你哭吧。”
他这才回过神,似是她的这句话把他拉了出来,微微一笑:“哭什么,想让我看着心疼吗?”
“可你看起来很不好。”她的眼里满是担忧。
“没什么不好,都过去了。”说罢反握住她的手,狡黠一笑:“不过你要真觉得心疼,可以搬过来天天安慰我。”
梁安歌嘶一声,轻拍了下他的手背:“别闹。”
莫玦青收起玩笑,温和一笑:“我谁都不要,只要有你就够了。”
她突然明白,他不是没情趣也不是整天摆着张臭脸,而是因为那都不是他所爱,所以没有必要去讨好他们。然而她不一样,他想尽所能的引起她的注意让她的眼神在自己身上多留一会儿,他希望得到她的心。只有在她身边才能卸下所有伪装,当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去释放自己的七情六欲,没有什么地方比她的身边更让他有安全感。
想来,十年前她说的话不无道理,先爱上的人从来都是卑微的。十年前那个角色是她,十年后那个角色是他。时间,向来都是公平的,你来我往,或许可能两清吧。
路过宠物医院,梁安歌想到立诚在那里兼职,准备进去打个招呼再走。结果一进医院里面就看到异常眼熟的萨摩耶,然而都没等她看仔细,那只萨摩耶一转头看到是她,立即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缠她。
她今天穿的是黑裤子,只要萨摩耶一碰到裤子就会粘毛,赶紧避开。然而萨摩耶以为她在跟自己闹着玩儿,咧着嘴一蹦一跳的追了上去。
见状,梁安歌伸手:“坐!”
萨摩耶停下来看着她歪了歪头,梁安歌又喊了遍:“坐下。”
萨摩耶听话的坐下,梁安歌勾唇露出满意的微笑:“goodboy”
“呦,我家傻子都快被你训成警犬了。”
可能是做了坏事的人都没什么底气,换做平时她早就呛回去了,但这次不行。
“大哥也在呢,真巧啊…”梁安歌扯着嘴角假笑。
方怀瑾摸了摸下巴,了然一笑:“呦这就改口了啊,看来阿玦是把你追到手了呢。”
梁安歌敷衍一笑,打量了四周都没有见到立诚的身影。
“在找立诚?”
“嗯?你怎么知道?”
“之前就看你俩挺熟的,不过很早之前他就辞职了,我还觉得他挺会照顾狗的,没想到不干了,真可惜。”说罢拍了拍狗头,萨摩耶咧着嘴笑得一脸傻白甜。
正当梁安歌疑惑立诚辞职的事,方怀瑾牵着狗绳准备离开:“我有事先走了,以后有时间大家一起吃顿饭。”
梁安歌点点头,巴不得他赶紧走:“好,大哥慢走。”
等方怀瑾离开,梁安歌也没理由多待,正当准备离开的时候和景云打了个照面。
“景云?你怎么…”看到他的手里提着猫箱,梁安歌顿时紧张起来:“小爱怎么了?”
“我也不太清楚,最近突然不吃东西,我怕小爱的身体出了问题就带过来瞧瞧。你要一起等吗?”
“当然!我要不亲眼看到它没事,心里会不踏实。”
景云勾唇温和一笑,点点头。
可能是来了新环境的缘故,小爱夹着尾巴浑身都在抖。
医生摸了摸它的身体,诧异道:“瘦的都能摸到骨头了。”
景云微蹙眉,担忧道:“它最近不爱吃饭,给什么都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