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玦青醒来之后又进行了各项检查,检查结果竟然尽如人意,身体恢复的还算不错。
只是他现在刚做完手术只能躺在病床上养伤,连动一下都会感到浑身疼痛,但最疼的还是刚做完手术的胃部。
胃全切之后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只是感觉术后的伤口会疼,还有会觉得肚子里面有些奇怪,毕竟胃全切之后是直接连接了食道和小肠。身体里少了一个器官,会感觉奇怪是自然的。
术后恢复期也是至关重要的阶段,而且并不是说做完手术病就好了,后期还需要继续做化疗。
手术是很成功,但是身体上传来的疼痛与难受却和以前一样,这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去适应才能慢慢让疼痛缓解。
初夏的天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最适合出来散步走动,梁安歌推着轮椅带莫玦青出来晒太阳,他现在还不能正常走路,应该说是不能长时间的站立走动。
他还是一副快要瘦脱相的样子,毕竟目前来说还不能正常进食,只能靠输液来维持。
“我们好像跟这家医院很有缘,这个花园我现在闭着眼睛都能走了。”为了缓解他的疼痛,梁安歌竟开起了玩笑。
然而她说的却是实话,以前她就是这家医院的常客,现在成了莫玦青。
“是啊,不过…到我这儿…就行了,以后你可千万…别再进来,受苦。”他现在还是没办法一口气把话说完整,因为说话太急的话可能会导致呼吸急促而扯到伤口。
等到了湖边,梁安歌停下来走到他面前蹲下,抬头望着他:“知道啦,等病好了出院之后你也少来。”
莫玦青笑了笑。
梁安歌盖好他身上的毯子,说:“在你昏迷的时候,小念来看过你。”
“他不用上学吗?”
“最近在放假,现在应该在夏令营呢。”
莫玦青有片刻的失神:“时间…过得真快,都没来得及过年,天气…都变暖了。”
梁安歌握着他的手,安慰:“没关系,以后每个新年你、我还有小念,我们三个人一起热热闹闹的过。啊对了,也可以叫上怀瑾哥哥和文瑜,人多热闹。”
莫玦青那骨节分明的手覆上她的手背,笑着点点头。
“昏迷的时候,我做了个梦,应该说…是去阴曹地府…转了圈,差点回不来。”
梁安歌大惊:“什么?竟然还有这种事…”
“我还见到了…父亲,是他把我救出来的。父亲…依旧很年轻。”那些画面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你父亲为什么没有投胎?算到现在应该也有二十多年了吧?”
“父亲对安珺的…执念太深,以至于在那里…不肯离去。”
梁安歌迟疑着,还是问了出来:“那你父亲,见到她了吗?”
莫玦青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安珺…应该和你父亲…在一起。”
梁安歌握紧他的手,说:“缘分这东西都是注定的,你的父亲总有一天也会想明白走出来,不要太担心。”
莫玦青点点头:“嗯。”
“歌儿,对不起,以前是我太不是人,如果还有以后,我一定、一定对你…很好很好,不会再骗你、伤害你。”
梁安歌莞尔:“好,你以后一定要对我特别好,知道了么?”
莫玦青重重点头:“嗯。”
“等出院之后,我们回之前那个家,不要再去那边的别墅了。然后把小念也接过来,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我会好好照顾你们。至于那边,我们初冬的时候回去住一小段时间,好么?”
银杏别墅虽然是疗养的好地方,但太过人迹罕至,而且离梁念上的学校也远。她想他们三个人可以在一起,而且市中心的房子也挺好的,因为是高档小区也没有太繁闹,也挺适合疗伤。
莫玦青笑着答应:“好,都听你的。”
又过了一段时间,莫玦青身上的伤口恢复的很好,他现在也能吃一点流食,但是吃不了多少。医生说一天起码要吃五六顿,一顿吃的也得很少,不然对肠道有很大的负荷和伤害。
众所周知,医院的饭…还是挺难吃的,虽然莫玦青现在病了,但嘴巴还是像以前一样挑,所以每次护士把食物拿过来,他基本只喝水不动食物。
梁安歌一看,这样怎么能行,病从口入,这现在病才刚有了起色,怎么着也得好吃好喝的养着。所以自那时候开始,梁安歌就开始家里医院两头跑,从家里熬完粥带到医院。
莫玦青看着碗里的粥,心疼她两边跑会累,说:“我吃医院的就行,你别总跑来跑去,多辛苦。”
梁安歌耸耸肩,轻松道:“我不累啊,我都是开车来回的,不用我走路。”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整天准备食物过来,很容易疲劳。而且你的身体也不好,这么累着生病了怎么办?”他是担心的,为了照顾他,她病倒了怎么办?
“哎呀,你就是想太多了,我哪有那么容易生病啊。如果累的话我会调节的,毕竟我还得照顾你呢,是不是?别担心啦。啊对了!”说着从包里拿出杯子:“这个是我榨的牛油果,医生说对你身体的恢复好。等过两个小时后喝,这个有饱腹感的。”
莫玦青看着瓶子里装着的绿油油的东西,问:“你从哪儿弄到的牛油果?”
“在水果超市买的啊,我最近在研究食谱呢。放心,不会毒死你的。”梁安歌半开玩笑的说。
“你啊,就知道开玩笑。”
梁安歌勾唇一笑,没有再说话。
莫玦青从枕头底下拿出手串,说:“手给我。”
“干嘛?”虽疑惑,但还是乖乖把手交了出去。
莫玦青把手串戴到她的手腕上:“本来就是送你的,怎么能放在我这里。”
梁安歌想抽回手,但被莫玦青紧紧抓住:“可是,它会保你平安啊。”
“这个南红玛瑙是保你的平安,我现在已经醒了,就要物归原主。而且我命大,不需要。”
“我都死过两次还没死成,命可硬着呢。”
莫玦青轻笑了声,点了点她的额头,说:“你还把它当成骄傲了?我说的保平安不仅是保生命安全,还有小病小灾和小磕小碰。”
梁安歌举起手打量着手串,最后嘴一抿,说:“好吧,那我就收下了。”
莫玦青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擦了擦嘴:“歌儿,我吃不下了,先放着我待会儿再吃。”
“放着就凉了,没关系我们不吃了。”说着要把小碗和勺子收走。
莫玦青赶紧护住,生怕她把粥扔了:“扔了多可惜!你辛辛苦苦的熬的呢。”
梁安歌无奈:“虽然我很高兴你这么在乎我,但是保温杯里还有很多呢,到时候想吃了就从保温杯里倒,吃热乎的才可以。而且我熬了好多的,如果不吃,不也是浪费啊。”说着哄孩子似的拿开他的胳膊:“我先把碗和勺子收了,我们过会儿出去散步,等饿了再回来吃。”
“也是…”莫玦青有些迟疑,好像她说的是那么个道理,随即把胳膊收回来。
梁安歌挑眉,在心里叹了口气:生了场病,做了个手术,把智商也还回去了吗?以前那么精明,现在怎么越看越觉得不太聪明的样子。看来得多煲点补脑子的汤给他喝,有什么东西是可以补脑的来着?猪脑…补不补脑?有时间得查一查了。
吃完粥过了十多分钟,梁安歌和莫玦青从病房出来去花园散步消食。
慢悠悠的刚走到花园,碰上了许久未见的易修远正准备离开花园。
“修远?”莫玦青叫住魂不守舍的人。
易修远听到声音看过去,发现了莫玦青和梁安歌:“是你们啊。”
他的回答没有灵魂,应该说是他这个人魂不守舍。
“修远,你怎么了?”莫玦青问。
现在的莫玦青气色比之前好了很多,之前没有严重脱相,所以易修远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发现他的身体状态。
“…我没事。”
莫玦青和梁安歌对视一眼,这哪儿像没事的样子。
“歌儿,你先去花园等我,我跟修远说点事。”
梁安歌点点头:“好。”
说罢便离开,给莫玦青和易修远腾出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