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皇后听到声音才松了一口气，不着痕迹地躲开燕皇帝的手，对刘公公道：“快去备茶。用前段时间上贡的六安瓜片，并开了年前采集的花露泡上。”
燕皇帝被打断的兴致，淡淡有些不满，但是看着常皇后这般上心，倒是也没说什么，便端坐回去。
小太监才通报完了，楚南霆就走了进来，看见燕皇帝也正好在，不禁有些惊讶。
帝后感情还算是稳定，却也不曾这般早在玉藻宫里见到燕皇帝，今日怎么……
他心里想了想，在厅中央站好才跪下行礼
燕皇帝摆手免了礼，小宫女端了椅子来给他坐下，就听见燕皇帝道：“太子，近日不曾在御书房见到你，有什么在忙？”
太子闻言淡淡笑着回答：“不过是些尚书三省杂事，底下人点不清了，都拿到儿臣面前来了。”
燕皇帝脸上闪过不悦，又批道：“那些杂事，你又何必管他们？交给底下人做就好了。”
楚南霆还是笑着：“儿臣年轻，尚书三省的都是老臣了，跟着多做些杂事，对儿臣也能历练到。”
燕皇帝摆手没再多说，又转头对常皇后道：“慧昭，这些事你们常家若是能帮着，就帮着他吧，别让那些不起眼的事情，堆到主子面前。”
说完话，燕皇帝就起身带着李胜出门去了。
常皇后和楚南霆连忙起身送他出去，等人走远了才又坐下。
丫头端了茶来，常皇后才笑着对楚南霆道：“这是你最喜欢的，尝尝吧。若是喝着还不错，便带回家去。”
楚南霆稍微尝了一口，又放下，对常皇后道：“不知今日母后为何宣儿臣？”
常皇后脸上的笑容凝了会儿，又笑道：“不过是母后许久未见你，心里有些挂念。”
楚南霆点了点头，“那当日二皇子设宴，母后何不也来一趟？凑凑热闹。”
常皇后听到这话，笑容僵住了，心里咯噔跳了一下。
方才楚南霆说起诗词大会的时候，那眼中分明是有什么，只是闪过得太快，她来不及看清楚。
难道他知道了？
常皇后心里有些虚，暗中看了一眼刘公公，才慢慢扯起笑来。
只是这笑和刚才的笑容大有不同，僵硬又带着几分不安。
她暗暗攥着手指，干巴巴地笑：“母后向来都是个不喜欢热闹的，你是最清楚的了。”
楚南霆盯着她的脸，似乎不愿意错过一丝表情的变化，听见她这么说，眉头微微挑起，半响才反问道：“是吗？是儿臣鲁莽了，竟然记错了母后的喜好。”
常皇后见他没有多问，暗暗松了一口气，又对他道：“这茶喝着还喜欢吗？知道你喜欢，已经让人备好了些，给你带回去。”
楚南霆点头，看了一眼那清澈透亮的茶水。
六安瓜片一向以清澈透亮味香为上好的，这一杯茶看起来透亮如同月明水中，味道尚未入口便已经扑鼻而来，定是上好中的精品，只怕是从那满山的茶园里，才烘焙出来这些。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楚南霆才从玉藻宫里出来，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跟在他身后，手上捧着那六安瓜片。
这些量，怕是足够他喝上一年了。
从玉藻宫里出来，楚南霆并未打算久待，从宣武门出来就绕道东直门，直接出宫去。
宫外，历七带着车马守在门口，见人出来了连忙迎上去。
“主子。”
楚南霆指了指小太监手中的东西，示意历七接下，又从怀里掏出来一块银子递过去，客气道：“谢过公公了。”
小太监接过银子，也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转身回宫复命。
主仆两人上了马车，一骑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