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芽年岁小,堪堪十二岁,五岁上孙月儿瞧着小丫可爱的紧,便收于身边贴身伺候,小丫头面皮儿薄,禁不住事,这会子已经哭成了个泪人,一个劲儿的抽泣。
金小小急声问:“小柳芽,你快说,你家小姐怎么了?”
孙员外把孙月儿托付给了自个儿,倘若出了什么事,她不好和孙员外交代。
小柳芽指着是门口,抽抽搭搭好半晌,才说道:“我家小姐、小姐被欺负的紧了。”
金小小夺门而出,直奔隔壁当铺。
惠生当铺是孙月儿母亲徐氏陪嫁的铺子,一直都是由徐家陪嫁来的掌柜管着,这个时代,只有没出息的男子才会动媳妇儿的陪嫁,孙家家大业大,孙员外自是不会去过问徐氏手头上的店铺田产。
掌柜的徐来是徐氏堂哥的二表叔的三堂妹的四姨婆的孙子,在徐氏即将嫁入孙家时,托门路找关系,才搭上了这么亲,后来,徐氏还把身边的管事婆子许给了他。
惠生当铺每年的收益也自是由徐来家的和徐氏交代。
说来也巧,今儿金小小托孙月儿寻了采蝶轩看布料,想来隔壁便是自家铺子,便想要去瞧瞧,可谁知道,徐来不在,他的儿子徐明宏管着柜台,既是自家的产业,孙月儿也没有带斗笠遮面,才一进门,孙月儿那张漂亮的脸蛋,就让徐明宏挪不开眼珠子。
不待孙月儿道明了身份,徐明宏便出言调戏。
开口闭口“小娘子、小娘子“地叫,孙月儿有心离去,却被他给拦了下来,因是出入自家的铺子,孙月儿便吩咐自家仆从在外头候着,只带着小柳芽进了门。
得了孙家的势,徐明宏自然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只认为孙月儿是哪家的千金,起了调戏之意,待到小柳芽叫人时,徐明宏已经唤来护卫,和孙月儿带来的仆从火拼在了一块儿。
孙月儿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僵在了原地不知所措,好在,徐明宏这会子功夫和孙家的家仆扭打在了一块儿,没倒出手来调戏她,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金小小冲进了当铺时,铺子里已经是人仰马翻,杯盘狼藉一片。
孙月儿被婆子推到了个椅子上头,哆哆嗦嗦不敢动弹。
她瞧见了金小小冲了进来,“哇“得一声哭了出来,金小小连忙上去扶住了她,环视屋内,疏淡的目光泛起了一抹冷意。
金小小叫来了小柳芽,扶着她家小姐躲过了打群架的孙家仆从和当铺护卫,踉踉跄跄地出了门子。
这时,金小小才不慌不忙地绕到了柜台上,抬头望着高阁的几个锦盒,她爬上了梯子,举起了锦盒,然后,眼中带着几抹冷色,用力的把锦盒掷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啐响,锦盒摔了个四分五裂,盒内是一尊汝窑转心瓶,摔得那叫一个脆声。
果然,越是贵重的物件瓷器,摔碎的声音就越是好听。
转心瓶的碎片崩溅到徐明宏脚边,他一眼就认出了打碎的是什么物件儿,顿时,他的脸色如猪血般,忙不迭地松开了痛揍中的孙家仆从,凛冽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梯子上的金小小。
这尊汝窑的转心瓶可是徐掌柜以重金购置,准备给孙员外做寿礼的物件儿。
为了不被碰触,特意搁置到柜台的最高处。
这下子可好,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给打碎了,徐明宏连死的心的都有了,当然,就算他没有,他爹也会亲手弄死他。
徐明宏缓缓蹲了下来,伸出了颤颤巍巍的手,捧起了转心瓶的碎片。
他就像是死了爹似的,捧着“骨灰”嚎啕大哭。
这一瞬间,当铺内倏然安静了下来,一道道目光纷纷朝着金小小投将了过去,像是在看着一个小怪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