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李祐给阴妃安放好了桌椅又显摆了一通,才留意到将作监丞冯宝依然还带着讨好的微笑站在自己面前呢。
“冯监丞可是有事?”李祐奇怪地问道。
“殿下,下官……”冯宝一脸尴尬,又隐隐约约带着些许的恼火和不甘,吞吞吐吐地道,“下官上次行事冒昧,还望殿下不要责怪。”
李祐皱了皱眉头,知道冯宝说的是之前自己前去将作监的时候冯宝故意带他去了一座杂乱工坊的事情,不过很奇怪他为何今日如此做派,便道:“虽然本王不喜欢你的隐瞒,但你毕竟是将作监丞,自然要为将作监考量。那天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如此下官便安心了!”冯宝躬身行了个礼,大声道,“以前是下官不知殿下天纵奇才,直到看到那几幅图纸方才明白殿下心思之敏捷。以后下官为殿下做事,自当勤勤恳恳,再不敢有丝毫隐瞒!”
“你等等!”李祐竖起手掌阻止道,“你是将作监丞,本王马上就要就藩,你我之间以后不会有太多的交集。本王说了,那天的事情休要再提,本王以后在封地有了自己的工匠,再有什么东西要做,也就不用千里迢迢麻烦将作监了。”
虽然李祐理解冯宝当天所作所为的初衷,但并不意味着他心里没有疙瘩,任谁被当成傻子耍了一遭,心里都会有气,况且自己还熬了一个晚上想要给将作监出谋划策来着。
“殿下莫菲还不知道?”冯宝道,“陛下下旨,命下官随殿下前往封地,辅佐殿下治理封地子民。”
李祐一愣,眯着眼睛打量了冯宝几眼,忽然展颜一笑,扯着嘴角道:“父皇的旨意,是让你辅佐本王?”
“是!”冯宝点了点头,道,“陛下钦命下官随殿下就藩。”
“我再问一遍,你听清楚!”李祐连嘲讽的微笑都收了起来,道,“父皇命你,辅佐本王?”
冯宝原本微微弓着的身子略抬了抬,似乎想说话,可是却又把嘴闭上了,只不过眨眼之间,额头上便渗出了汗水。
“冯宝啊!”李祐直接称呼冯宝的名字道,“你是个聪明人,可惜聪明劲儿没用在正路上!父皇是让你辅佐本王吗?估计不是吧?你这将作监丞的官儿是从六品下吧?如今呢?说说看,父皇让你辅佐本王,给了你什么官职啊?王傅还是长史啊?不对,王傅你肯定不够格,长史又是我特意跟父皇要的人,难道是王府司马?也不对啊,王府司马是从四品下,你明显不够格!那是什么?是主簿还是参军?再往下可就没意思了,那是王府下属,只能听命行事,不能辅佐本王的。况且这些下属,父皇是不可能直接过问的。来,你来说说,父皇给了你什么官儿,让你来辅导本王?”
“下官……臣……”冯宝脸上的汗已经汇成了小溪一般,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喊道,“……知罪!”却是到最后也没说出自称来。
“呵!”李祐直接怒了,这个混蛋忽悠了自己一次,居然还想忽悠自己第二次!很明显之前冯宝的骚操作不仅骗过了李祐,还恶了李二。自己这位便宜老爹这是把这家伙发配到齐州了。偏偏这家伙还想着忽悠,明明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说什么“辅佐”自己,这是无官无职偏偏又想混个王府幕僚当当啊!这家伙今天明明一直跟着自己,就没发现李二对自己的不同?噢,将作监丞这样的小官儿,等闲是见不到皇帝的,自然也不知道皇帝与皇子之间是如何相处的,所以没发现其中端倪也属正常。所以就觉得又能混过去了?就没想想自己是如何发现之前他的小动作的?李祐之前还没发现,这会儿认了真才发现这家伙从今天到燕王府就没穿官袍,明显已经被李二扒掉了。可偏偏还一口一个下官下官的,是多舍不得那身深绿颜色的官袍?真以为到了齐州天高皇帝远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起来吧!”李祐抬着眼睛不看他的丑态,道,“去齐州就老老实实去齐州,别搞那些五花八门的小心思。本王年幼不假,但却并不是傻子。能让你骗一次,还能让你得手第二次?去了齐州好好管理那些工匠,做好了自然有你的好处。如若不然,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