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默然一瞬，裴煜面色恢复如常，没有什么表情，但并不阴沉。
他转了个身，调整好坐姿，一如既往懒洋洋靠在椅背处，薄唇微动。
“你去过财务处吧。”
云婳一颗心骤然停了半拍，什么情况？他知道了？
思绪飘回三个多月前，他可是一个动不动就会按照自己的猜测要把人掐死的男人。
云婳警惕的看他，不着痕迹往沙发另一侧移，和他拉开了适当距离。
但也没打算瞒他。
“是，我拷贝了一些东西。”
她大大方方承认。
裴煜也是昨晚才知道的，在他让云婳送东西去财务部之前，云婳就已经去过一次了。
她不可能无缘无故去那种地方的，但裴煜思想向后好久，也没想出云婳瞒着自己去财务部的缘由。
他微抿唇，转头看她：“你拿什么了？”
“上一季度的财务报表。”
不用裴煜问为什么要拿，云婳先主动交代了。
“我之前跟你提过，我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害死了裴承，因为这关乎我的生命。”
说完，她不说话了，只屏气凝神看裴煜。
等着他对自己恶言相向，心里已经思忖着待会要和他闹到什么程度。
意外的是，裴煜此次格外平静，他淡淡扯着唇角弧度，似乎是随口一问：“所以你认为能在财务报表上找出来？”
“不试试怎么知道。”云婳转身，学着他的姿势靠在沙发背上，“虽然不一定，但也有这个可能啊，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既然已经有破口了，至少也要试一试吧。”
“结果呢？”他问。
云婳叹了口气，实在是不想承认是因为自己能力不足，但这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我看不懂。”
丝毫不意外的，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裴煜就毫不留情哂笑一声。
“笑什么笑。”云婳刮他一眼，切了声，“你现在应该感谢我，没有随便把裴氏机密泄露出去，如果我随便找人帮我看报表，你还能笑得出来？”
裴煜收敛了笑，忽然就侧身凑近云婳。
看着他忽然凑近放大的一张白净的脸，云婳本能将自己贴在椅背上，眨眼看他，强壮淡定：“做什么？”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啊。”他声音低低的，也不知道这一句是嘲讽还是真的感谢。
云婳抬手推着他肩膀，将他推开一段距离，这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些。
“行，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就不废话了，报表我看不懂，你总能看懂吧。”
裴煜眉梢微扬：“你想让我帮你吗？”
云婳看他：“你管这叫帮？难道这不是你也想要知道的事情？”
裴煜眼眸转了一瞬，不知道冒出了什么想法，又重新靠回椅背，不甚在意道：“我确实没多想知道，和我关系又不大，我只要做好我自己的事情，就能够把裴氏牢牢攥在手里，谁还在乎这么多。”
云婳睨他，看着他没什么表情的面容，默然半晌，犹豫着开口。
“裴煜，你知道吗？在你以为你看清我的时候，我对你也有更深层次的看法。”
裴煜略微一怔，回头看她，眼里带着几分惊讶和几分迷惑。
云婳认真和他对视：“我看出来了，你其实很在乎裴氏。”
“胡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