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奔跑到他跟前的时候，一句多余的话没有，五个大男人已经紧紧搂抱在一起。
也不知道抱了多久，霍南主动先放开了手，心里感动到无以复加，脸上还是哭哭拽拽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你们怎么过来了？”
语气还带了些刻意的嫌弃和没必要。
其中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笑着摸了摸后脑勺：“哥，二十多年了，我一直都等着这样一天，终于等到了。”
其中一个男人已经一把鼻涕一把泪，干脆在地上跪下了：“哥，谢谢你，以前来不及给你磕的头，我现在还给你！”
说完，他弯腰，将头埋进了雪地中。
好久好久。
霍南皱起眉，没有弯腰没有上前，语调有些严肃：“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以前怎么教你的，现在说跪就跪？”
闻言，那人才把头抬起来，脸上沾了不少雪，乍一看还有些滑稽。
他眼泪冲掉了一些雪，仍旧跪在原地，颤抖着声音道：“霍哥，我这条命都是你的了，我……”
他已经感动到不知道要如何表达内心的感动，只好又磕了两个头。
如果不是因为大哥，当初他早就被人堵在巷子里打死了，后来大哥及时赶到，将那几个人撂翻。
可他年少冲动，大哥把人撂翻之后，他还在一旁补刀，没想到一个不小心，搞出了人命。
那时候，霍南主动站出来，肚子承担了这一切。
就因为他拖家带口，而霍南孑然一身。
其实在监狱里的这十几二十年来，霍南早已经修身养性，沉淀成了一个内心毫无波动的男人。
看到弟兄们过来，他本来还想一直保持着冷冷的模样，可看到这个傻老弟一直在磕头，最后还是没忍住上前，弯腰将他拉了起来。
另一个兄弟拍了拍霍南肩膀：“走吧霍哥，喝几杯！”
时隔十多年，霍南有一次来了酒吧。
在进入监狱之前，就把简直就是他的家。
可是现在再次过来，他甚至都有些看不懂酒吧的布局了。
果然，时代每一天都是有变化的，不可能原地踏步等着他。
坐在卡座上，几个弟兄们叽叽哇哇说了一大堆，就是想要和他多说一些话题。
可他只一个劲的喝酒，一声不吭。
弟兄们对视一眼，又看霍南。
“霍哥，别只顾着喝酒啊，哥们好久没见了，聊聊天呗。”
“没话题啊。”霍南放下已经空了的酒瓶。
不是他不想聊天，而是他发现，这些昔日里无话不谈的弟兄们，现在他甚至已经听不懂他们所说的大多数话题了。
几个弟兄们又尴尬又心酸，愧疚的不行，尝试着和霍南说过去的话题，霍南又摆手：“过去的就算了吧。”
这下是真的沉默下来了。
又喝了两杯，一个兄弟忽然道：“霍哥，在里面清心寡欲这么久了，老弟找个妞给你。”
说着刚要招手，霍南沉着脸放下酒瓶：“不用了。”
不是他不想，确实清心寡欲了十多年，可是就是在这清心寡欲的十多年内，他脑海中就只有一个女人。
一个被她的女儿告知已经死亡的女人。
弟兄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霍南这才开口：“我想好了，要搞生意。”
弟兄们你看我我看你，满脸都是惊讶。
曾经他们还拿着酒瓶坐在巷口大喊着要一辈子都自由自在。
现在他们的大哥大居然要开始搞事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