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迟赟函也是起身走到了段红花的身边说道“我已经替你邀请她了,让她来参加姑母的葬礼。”
段红花听着,也是怒道“你说什么?”
迟赟函笑了笑说道“姑母好歹也算是江湖里面有名有姓的。况且姑母是我天问宫的人,她的丧礼,总不能太寒酸。”
段红花说道“丧礼?可夫人她的尸体……”
迟赟函拍了拍段红花的肩膀说道“尸体已经被毁了,冷雪雁的功夫咱们都清楚,姑母的尸体很惨烈,所以当时就在长安焚了。骨灰我让手下带过来了这些日子就该到了。到时候咱们就只准备个仪式就好。”他又是带着笑意说道“何况,段主事不也是跟我一样的心思吗?”
段红花说道“我?我跟你又有什么一样的心思?”
迟赟函说道“你刚才去凌宇世家,难道不也是说这件事?”
段红花说道“是又如何?不过是为了解决陈年旧事。”
迟赟函说道“拿着姑母的命来求和,段红花什么时候这样唯唯诺诺了?”
段红花也是冷笑道“此一时彼一时,英雄不争气短,何况这本身就是夫人曾经的冤孽。”
迟赟函说道“错了,这桩冤孽,你干预不得的。姑母她这辈子没做什么好事。但这一件,却是救了他的性命。你若是真的不想让他们兄弟相残,大可以找别的理由。你去与凌宇世家的人谈判求和,可有想过,这个一直生活在地宫里面见不得天日的孩子,他该如何?”
段红花说道“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迟赟函冷笑道“同是双生子,他凭什么要居于人下?而凌宇世家的那群人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他们又凭什么要接纳一个只有血缘的陌生人?而这件事曝光之后,凌宇世家在江湖上,还是在家族里面,他们又该受到什么样的谴责?这些你都想过吗?花姬为何而死?不过就是因为知晓的太多而已。”
段红花听着,也是说道“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是冷血无情的。夫人也是为了利。”
迟赟函也是大笑道“自然是为了利,那样一笔放在嘴边的肥肉,谁不想一口吞下?只是这样一来,她也的的确确是救了他一命。是他命不该绝,可也是命中注定。那个道士算的不错,影子的确会断了凌宇世家的命脉。段红花,你是月灵宫出来的人,不是法华寺出来的和尚!从前那个辣手无情雷厉风行的段红花去哪了?这般轻贱自己,你当真是让你的师父丢脸。”
段红花说道“可现在单靠一个影子,你以为有足够力气去撼动凌宇世家?”
迟赟函说道“一个影子不够,可月灵宫足够。是恶为恶,这本就是你的老本行,将这个江湖搅动的天翻地覆,说不定更有趣。”
段红花也是说道“你的心思,原来在这里。”
迟赟函笑道“在这里,亦是不在这里。我只是希望自己能够见到自己乐意见到的结局。”
段红花笑道“那你乐意见到的结局到底是什么呢?”
迟赟函说道“那你的遗憾是什么呢?”
听着迟赟函的回问,段红花也是说不上话来,他知道自己的遗憾是什么,可是遗憾太多了,师父的梦,宫主的心,以及那曾经义气豪情所聚的朋友。那些都是遗憾,留下的都只是恨。但自己,对于这样的恨,这样的遗憾,却是毫无挽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