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岁。这位是我哥哥，方嘉睿。他也四岁。”
“你们俩一起来的吗？怎么没有家长陪同？我看哥哥一直在帮你遮太阳，你们的爸爸妈妈呢？”
睿睿怕桐桐说错什么不该说的，冷酷把话接过去：“我妈咪肚子疼，爹地陪她上厕所去了。很快回来。我们不是没有人陪。”
主持人闻言有点忍俊不禁：“……原来是这样啊。爸爸妈妈去上厕所，留你下来照顾妹妹……你们俩紧张吗？”
“不紧张。”
“学珠心算多久了？对今天考试把握大吗？”
“这个不好说。我妈咪告诉我，就算再有自信，话也不能说太满。如果你非要问我，我只能说，尽力而为。”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
听着睿睿说话，看着他淡漠自信的表情，大家都说：我天，这到底谁家孩子？
说话这么井井有条，心理素质这么好，这么帅气又自信，好羡慕啊！
不用征求当事人同意，很多人纷纷忍不住拿出手机对着俩孩子拍了起来。
有发微博的，有发朋友圈的，有录短视频往平台上传的……
睿睿只觉无聊和不耐烦。
一点肖像权意识都没有，拿着手机对着人家拍拍拍，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这漫长的排队啊。
方媛在电视台后台化妆间忙着帮大明星临时调整衣服，周围一群工作人员围着。
女明星坐在那里刷微博。
刚刚整点更新的微博热搜榜第一，名字是，这么可爱的孩子居然是充话费送的。
她闲着无聊，打开看了一眼，刷到一段视频：“你们俩一起来的吗？怎么没有家长陪同？我看哥哥一直在帮你遮太阳，你们的爸爸妈妈呢？”
“妈咪肚子疼，爹地陪她上厕所去了。我们不是没人陪，他们很快回来。”
视频里的小男孩，神态清冷，气质高贵，哪怕一边举着一只女士包遮太阳，一边还是帅气挺拔。女明星被他可爱的模样逗的忍不住笑起来。
“现在的父母真是……孩子都是意外，父母才是真爱。这么可爱两个孩子居然都不心疼。你看看，哥哥这么小还要照顾妹妹，好想要。”
工作人员听她笑，纷纷探了脑袋去看手机。方媛出于配合也看了一眼，结果……
“真的可爱。这小家伙好帅。你们看是不是跟陈毅峰长得挺像？”
“我觉得像阿彦。妹妹跟高圆圆似的。这眼睛也太大了吧。”
“好可爱。好想摸摸。”
“哥哥替妹妹遮太阳这个图未免也太暖了。”
“啊啊啊，网友又在骗我生孩纸了！”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她眼珠子都要瞪掉了。
自己才走开不到一个小时。不到一个小时而已，睿睿桐桐这俩孩子，居然上微博热搜榜了！
第一哎，第一。
什么概念？
花最少七位数才能买得到的曝光位置。
我的妈。两个孩子就这么
轻而易举的上了……
又过半个小时，终于到睿睿桐桐去做登记验证。
俩人走到登记桌前，睿睿把提前准备好的证件和表都拿出来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核对一下照片和本人，又检查了一下孩子身上有没有特殊设备：“爸爸妈妈没来吗？身份确认好了，可以入场了，谁签字？”
睿睿把手放到桌子上：“不好意思阿姨，我妈咪临时不舒服，爹地陪她去外面吃药去了。他们很快就能回来，但我自己可以签字，妹妹也可以自己签。”
工作人员打量他：“你这么小，名字这么复杂也会写？”
“会的。不光会写我自己名字。您的名字我也可以。”睿睿指指她工作牌。“您的名字很好听。我很喜欢。”
哇哦。
小帅哥夸自己名字好听了。
阿姨羞涩一笑：“这么厉害呢。那你签一个给我看看。”
睿睿把笔拿起来，先在自己手上写了阿姨名字，再去表上填自己名字。
阿姨好不惊奇：“你真的会写啊？字还写这么漂亮。好棒好棒！”
“谢谢阿姨。太阳挺晒的。既然名字签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进去了？”
看睿睿脸都晒的有些红了，额头上的头发贴在头皮上，英俊的小脸有一丝孩子气的狼狈，阿姨心都化了：“去吧去吧，一楼左边第一间教室就是你的考场。快去吧。好好休息休息，不要紧张。待会儿你爸妈来找你了我帮忙跟他们说。”
睿睿谢了阿姨，带着妹妹进去。
等方媛在电视台火急火燎忙完冲到学校门口。海选考试已经开始了。
今天一上午两场，分别半个小时。
据说成绩当场出，从一千进六百，再从六百进三百。明天是三百进一百五的终赛。
她不知道刚刚的群众围观有没有影响到睿睿心情，看着时间跟其他家长在外面焦急的等。
一个小时后，考试结束，孩子们纷纷出来了，她看了又看，看了又看，直到全部人员散尽也没看见自己孩子。
人呢？
方嘉睿方嘉桐呢？
难不成没有进去？
或者自己看漏了，孩子已经走了。不然怎么到现在一个也没看见？
孩子没有电话，她急的不行，只能去门口找人打听：“你好，我想请问一下，里面的考生是不是全部出来完了？”
门口保安：“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那你能不能用对讲帮我问一下里面同事？我孩子还没出来，我……”
话没说完，漂亮宽敞的校园里，一群西装笔挺的男人陪着两个白色的小孩走了出来。
不知道在聊什么，大人们纷纷低着头，睿睿桐桐神色自若在跟他们讲解。伴随着大人们时不时地点头和对视。
方媛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而且随着人群越走越近，
她甚至开始止不住的激动起来。
陪方嘉睿方嘉桐出来的最前面的男人她认识。
知名娱乐公司明星经纪。这两年最火的偶像男团女团，永远青春和花季少女都是出自他之手。
而且他也是自己的暗恋对象公司的经纪人。
他，他一个搞娱乐圈的，怎么突然跟睿睿走到一起去了？
……
蒋氏电气是老爷子蒋景腾一辈子亲手操持的心血，虽然人已年过七十，但因为父亲早逝，二位叔叔流连花丛，子孙后代都不靠谱，所以到现在很多事情还在亲自过问。
蒋北琛十二岁母亲移居海外，爷爷算是一手拉着他长大，平时为了逃避爷爷的唠叨和叮嘱，能不回来尽量不回。
他一直觉得爷爷是坚强的，无往不利的。
直到今天。
坐在病床前，看着他昔日英姿勃发的面孔现在苍白无力，他只觉得深深的后悔和愧疚。
二叔三叔掌管公司的采购和财务两个部门，拿着公司的实际操控权却整天不干实事。
他以前只觉不以为然。直到今天，直到此刻，看着爷爷是真的脆弱苍老了。心里才深深感到担忧。
不光为蒋氏，为整个蒋家的前途，更为自己。
他是一个从小很少体会到父爱母爱的人，爷爷在他的成长过程里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
于他而言，爷爷是父亲，是长辈，是朋友，是领导，也是他前进的动力和指明灯。
有爷爷在的时候，哪怕事情再多，再糟糕，心里总有踏实感归属感。
他现在实在难以想象，如果爷爷就这么走了，撇下自己一个人应付偌大的顾氏，自己要怎么撑。
他心里压抑，沉重，不想被人打扰，只一个人长久坐在病床前面发呆。
一直呆到暮色四合。爷爷醒了。
睁开眼睛看到垂头落寞的蒋北琛，老爷子心里也是一阵酸楚。
他顿了一下，缓缓抬手放到他搁在病床的手臂上。
“琛……北琛……”
蒋北琛迅速抬头。对上爷爷虚弱但坚强的眼神，瞬间有点鼻酸。
他强撑笑意跟爷爷打趣：“醒了？这一觉睡的时间挺长。休息好了没？”
老爷子戴着透明氧气罩，呼出的气体把罩里糊了一层白雾。
看他有话要说，蒋北琛把脑袋探过去：“我会在这儿一直陪着您的。不走。别着急。先慢慢休息，有什么话等你休息好了咱们慢慢说。”
爷爷摇头，伸手示意他把面罩摘了。
蒋北琛不肯：“您现在身体还虚，不能摘。有什么话等好了再说。”
可是老爷子固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蒋北琛不摘，他自己动手去扯。
没辙，看老爷子实在焦急，蒋北琛只能把氧气罩揭了个缝，脑袋贴到他嘴边：“行行行，您别动，我过来。有什么话您说。我听着。”
老爷子虚弱呼了两口气，一只手抓他的手：“北琛……方蒙，宁曦……”
蒋北琛把脑袋退回去一点，不解看着他：“什么方蒙？什么宁曦？您什么意思？”
“方蒙，宁曦丫头……好像你奶奶和妈妈年轻……爷爷喜欢她。认真，靠谱。北琛，爷爷认定她是个好女人，旺夫……你，你答应爷爷……方蒙，你，你娶……”
蒋北琛愣了，爷爷拼死拼活要取氧气罩下来，原来居然是要跟自己说这个？
他看出方蒙跟宁曦的共通之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