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曦被宁姝和保姆李嫂联手拖上楼,不给她再多解释的机会,哐一声关进门里。
宁姝在门外叫嚣:“劝你最好老实点待着,不要动什么花花肠子。爸爸妈妈今天心情不好,我一个人在家。敢闹出动静,别说我分分钟要你好看!”
宁曦不敢大叫。因为她相信宁姝说得都是真的。
这个女人的恶毒,从她八岁的时候宁曦就见识到了。
她摸着自己脸上的疤,默默在房里咬了咬嘴唇,没有出声。
母亲死了十五年,父亲不爱她,后妈继妹对自己恨之入骨,当年差点没一把火烧死她,好容易熬到现在,过两天居然强迫自己嫁给那个强了自己的糟老头子……
回想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种种,宁曦此怒火中烧,对这个家彻底失了再待下去的耐心。
反正马上就要开始实习,自己可以自力更生了,如此还要赖在这里受她们随便摆布,那自己也太没用了!
压下心里的凄凉憎恨和怒火,她去母亲牌位前跪下,一边在心里跟母亲细数自己的种种不如意,一边快速盘算如何在夜晚来临之前逃离这里。
四月底的南城,梅雨纷纷。
早上阴沉的天气,到傍晚,终究下起了滂沱大雨。
窗外雾蒙蒙的,一个人都没有。
宁曦做好了所有准备,把母亲的牌位挂在脖子里,顺着窗外垂下去的床单,磕磕绊绊又胆战心惊的滑了下去。
脚落地,迎着滂沱大雨,她最后一次回望这个生她但又视她如草芥的家。
“我还会回来的!宁姝,温德琴,宁振远,有种你们都好好给我等着。”
没有雨伞,没有厚衣服,宁曦抱母亲的牌位在雨夜里孤独的抜足狂奔。
一天没吃饭,又累又冷。
她没命的跑,没命的跑,不知道跑了多久,在一个昏暗的拐弯马路上,一道刺目的光芒突然闪了过来。
一辆黑色低调奢华的限量版布加迪,迎着滂沱大雨,在一声刺耳的急刹车后,稳稳在她面前停下。
车子距离宁曦的腿不足三公分,宁曦被惊了一下,全身发抖,疲累看车内一眼,突然体力不支,对着车头不手控倒了下去。
车内,司机探头望向车前晕倒的瘦弱身影,紧张跟身后汇报:“蒋总,不好了,好像有人碰瓷。”
男人冷峻的脸庞,隐没在街灯半明半暗的光线里,脸上情绪难辨,闻言清冷开口:“去把人拎过来我看看。”
司机动作迅速的下了车,将晕倒在车前的女人拉起来,庞大的雨幕里,发现她怀里居然抱了个死人牌位。
晦气!
司机瞟车内一眼,想把牌位从宁曦手里拉出去,结果没扯动分毫。
他拖着湿哒哒的的女人,目光犹豫颤抖的来到车边,“蒋,蒋总,你看,这……”
男人身子微动,抬手把车窗放下一半。
幽寒的视线在女人被头发糊住的脸上,伤痕累累的手臂上和怀里紧紧拥着的牌位上看了一瞬,语气平静把车窗又升上去:“确定是碰瓷的?看看她受伤了没有。”
司机拽着宁曦,大致扫了一遍全身:“衣服太黑。看不出来。但人是没有意识了。”
大晚上的,下着雨,人又没有了意识。
蒋北琛再次扫一眼宁曦手里的牌位:“把她拉上来。去开车。”
司机忙不迭把门打开,把宁曦塞进后座,他坐进驾驶位里,重新发动了汽车。
车窗外大雨越下越急,天色也越来越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