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亦琛眼力极好，瞧出凌小汐神色有变，低声咳了声：“妈，点菜吧。”
“哦，好的！点菜！小汐喜欢吃什么？”
“范阿姨，我不挑的，都行。”
“那就好——不过，你看着瘦了点，要多吃，千万不要减肥什么的，不健康。”
“我妈也这么说。”
大概是医生的职业病，总是格外关注身体健康。
说到凌妈妈，这位范阿姨又打开话匣子了。
“你妈现在怎么样？我都好几年没见过她了。本来呢，她说要过来一趟，我们一起叙叙旧，吃顿饭。可后来又说实在太忙，走不开。我说，走不开就等下次，我又不会欺负小汐，是不是？”
“你妈啊，命不好……那么早就离了婚，一个人带你又要工作，太辛苦了！其实大学那会儿，你妈漂亮又有才华，原本可以有很好的选择，可就是愚孝，非要回老家，一辈子蹉跎了。所以啊，我觉得你出来是对的，呆在小地方能有什么出息？”
凌小汐听着她絮絮叨叨，没完没了，除了带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半句话都插不上。
讲真，有的话她不喜欢听。
妈妈挑男人的眼光或许是不好，但旁人这般吐槽，听起来就有些幸灾乐祸，秀优越了。
人生百态，她觉得妈妈一个人过得很好，不比那些有丈夫的女人差。
何必用自认为的好去衡量别人的生活质量呢。
直到上菜，范阿姨才终于停歇，转而看向身旁的儿子，催促道：“你跟小汐聊聊啊，木头似的杵着。”
费亦琛笑着说：“妈，你这张嘴做医生是浪费，应该做律师。”
“哈哈……”范阿姨笑起来，给儿子夹了菜，“所以老妈把你培养成律师了啊！”
凌小汐看着他们母子间的互动，脸上的笑快要端不住了。
难以想象，一个28岁的男人，吃饭时还要妈妈不停地给他夹菜。
不是医生都有洁癖吗？
怎么范阿姨还这么地……
意识到自己抢了风头，范阿姨接下来便安静了些，把时间留给两个年轻人。
费亦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向对面：“小汐，你是打算在云江定居的吧？”
“呃，应该会吧——”
“那你妈妈有给你打算买房吗？”
她抬头，有些尴尬，“这个……为时尚早吧，我才来不到半个月。”
“嗯，我知道。”男人又推了下眼镜，微微一笑，“其实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不用买。等我们在一起，我家的房子足够多，你可以挑一套你喜欢的，留做我们以后的家。”
“……”凌小汐惊呆！
这什么情况？
意思就是，他们对自己很满意，直接谈婚论嫁？
“这，这个——”她吞吐半天，都不知如何回应，吓得筷子都要拿不稳。
费亦琛意识到话题有些突然，连忙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