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沉默了下，她又开口：“我真得可以自己走。”
“鞋都没有，怎么走？！”男人没好气，口气不耐烦，“你要是心疼我，就别再气我！”
“……”她噤声，这才想起刚才鞋掉了一只。
她不再说话，双手紧紧勾着男人脖颈，好像这样能为他分担一些似的。
这个男人，前一刻还把她气得七窍生烟，不共戴天一般。
而此时，竟有让她有了温暖的感觉。
眼眶突然发热，酸涩的液体根本不受控制，滚烫滑落。
那种复杂、纠结、矛盾又不知所措的情绪，占据心胸。
进了屋，秦墨寒终于把女人放下。
苏曼菱站稳，看了他一眼，本想说句谢谢，又觉得很多余。
她原本是铁了心今晚要离开，铁了心以后再也不见这人，可眨眼的功夫，她又重新回来了。
还是被他一路抱回来的。
苏曼菱觉得，自己这张脸也不是脸了。
男人显然累到，她再瘦也还有九十斤，抱着走了这么远，又是大热的天……
秦墨寒懒得理她，径直入了客厅，脱了西装外套丢在沙发上，又去吧台那边倒水喝。
苏曼菱在玄关处换了拖鞋，一时愣在那里，也不知该怎么办。
男人放下水杯，看向她，眉眼一挑：“怎么，还要我抱你上楼？”
“……”
她抿了抿唇，忍着难堪，忍着脚下钻心的痛，一步一步拖着腿脚上楼。
秦墨寒看着她走路的姿势，视线沉沉地落在她脚下。
一眼看到，她白皙的皮肤上，脚后跟一片红。
洗澡时，水流冲过脚面，被磨破的地方火辣辣地疼。
苏曼菱强忍着，眼泪都出来。
洗完澡出去，卧室里没有男人的身影，她的手包放在沙发扶手上。
这一夜过得太糟糕了。
她在床边坐下，拿着手机翻了翻，什么都不想回，又把手机放下。
秦墨寒还没回来，她的心也悬在半空。
说不清，到底是想让他回来，还是不想让他回来。
楼下，男人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着一瓶酒，旁边一个酒杯。
晚上的宴席上他都没有喝酒，因为要开车，可这会儿，心里烦闷的厉害，唯有酒精才能纾解。
刚才上楼，原本是想跟她谈谈的，见她在浴室洗澡，他身上一阵烦热。
怕自己忍不住进去又是一顿刀光剑影，便只好放了她的包就又下来了。
这一夜，女人在楼上，辗转难眠，心绪不宁。
男人在楼下，对影自怜，自斟自饮。
天快亮时，苏曼菱终于睡去。
可刚睡着不久，浑浑噩噩中感觉到身旁床榻一沉，继而，浓浓的酒意袭来。
她皱眉，想睁开眼，刚翻过身来，呼吸便被那阵酒气覆盖，她来不及说一个字，身体便被卷进狂风骤雨中。
黎明初现时，男人沉喘着坐起身来，抹了把额上的汗，起身去浴室冲凉。
再回来，男人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手里拿着棉签和药膏。
浴室的灯亮着，一束光线从门缝射出来，落在床尾一角。
借着灯光，女人白皙玉脚上几处破皮泛红的地方清晰可见。
秦墨寒沉着脸，挤了消炎药膏出来，细细用棉签涂开。
困极又累极的女人，没有丝毫反应，睡得跟婴孩一样，毫无知觉。
忙完，男人把东西朝床头柜上一扔，困极倒下，将怀里的女人紧紧抱着，瞬间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