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在忙什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靳南的语调很温润，不似在病房里对待蒋荔瑜那般的淡漠寡冷。
苏曼菱听出他心情很好，是一种压抑不住的轻松和喜悦，好像脱离了困缚已久的桎梏一般。
她顿了秒，才说：“看书啊，离考试越来越近了。”
“嗯，这么久都没问过你考什么专业。”
“法学。”
“法学？跨专业？”
“嗯。”
“你这么努力，肯定没问题的。”
苏曼菱笑了笑，底气不足，她没有这个自信。
“考云大？”
“嗯，是这样打算的，但到时候也得看看成绩，也许会接受调剂。”
云江高校云集，名牌不少，她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考上云大的法学系——毕竟，云大法学系在全亚洲都是名列前茅的。
“我现在就要去云大。”
苏曼菱拿着手机又回到书桌前，闻言，微微吃惊，“你去云大做什么？”
“去我们以前住的地方看看。”
“……”
她突然就不说话了。
靳南知她本能地逃避这个话题，但还是继续道：“苏苏，我很快就要离婚了。”
苏曼菱听出弦外之音，问道：“蒋荔瑜答应了？”
说到这儿，靳南的口气透出微妙的寒意，“她流产了，胎儿做了亲子鉴定，不是我的——板上钉钉的出轨证据，她不离都不行。”
苏曼菱听到这话，心脏却猝然一凉。
果然，都被秦墨寒猜中。
一时间，她不知该说什么。
靳南还什么都不知道，见她沉默不语，微微笑问：“怎么了，突然不说话了。”
苏曼菱冷而严肃地问：“你从一开始就算计蒋荔瑜，甚至算计秦墨寒——就为了顺利离婚，是不是？”
没等对方回答，她轻盈的语调带着一股极度失望与心痛，“靳南，你身边还有谁没被你算计过、利用过的？”
黑色奔驰中，男人俊朗的脸庞瞬间黯淡，落下所有表情。
心里那点刚刚升腾起的轻松惬意，瞬间被冰封冻住，好比欢天喜地去跟人分享一个好消息，却被狠狠泼了盆冷水。
见他沉默，苏曼菱淡声道：“我还要看书，没事就挂了吧。”
靳南抢声叫住：“苏苏！”
她迟疑，屏气听着。
“你说得对，我的确不折手段，连你都利用过——我这辈子唯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利用你去对付孙晨——让我失去了你。”
如果不是希尔顿的那一晚，她不会跟秦墨寒有交集，就不会有后面这么多事！
而那个意外的始作俑者，罪魁祸首，全都是他自己！
苏曼菱听着这句话，心里已经麻木了。
“即便你现在后悔，若时间能重来，你还是会这样做。靳南，听我一句劝，你继续这样下去，迟早会众叛亲离。”
那边，男人突然不屑地笑了笑，“反正我现在跟众叛亲离没什么区别。”
苏曼菱被这句话蛰的心尖儿一痛，沉默了几秒，利落地挂了电话。
奔驰车上，靳南握着只剩忙音的手机，大掌缓缓下落。
好一会儿，他回过神来，又淡漠地吩咐：“改道，回公司。”
秘书半个字都不敢多问，立刻应道：“是，秦总。”
————
苏曼菱搬到了林溪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