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护士一愣，弯腰下来，“你说什么？”
她一弯腰，距离就拉进了。
靳南眼神下移，落在她胸前的工作牌上，看到她的名字。
“凌小汐……”他呢喃着，自言自语，“你不是苏苏，不是……”
凌小汐笑了，“我当然不是你的叔叔，我是个女的啊。”
她一开口，靳南越发清醒。
真是病糊涂了。
他居然以为苏苏真的找来，陪在他身边。
见他脸色明显黯淡下来，眸色也恢复死寂，凌小汐愣了秒，小心打探道：“我能问问……你口中那个‘叔叔’到底是谁？还有啊，是我们喊的那个叔叔，还是人名叫这个？”
靳南看向她，眉宇皱起，“我昏迷时说过什么？”
凌小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个……也没说什么，就是不停地喊叔叔，不要走，不要丢下我……还有什么我错了之类的……”
靳南脸色，愈发沉默淡冷。
凌小汐看出他不想说话，也就没再多打听。
“那个……今天是除夕，但你恐怕要在医院里度过了。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你若有什么事，可以按铃，我会过来的。”
靳南没有回应，也没看向她。
凌小汐又瞧了他两眼，默不作声地转身出去了。
除夕……
阖家团圆的日子。
可他却孤零零地一个人流落外地。
为了不让亲朋好友们找到他，他连手机都没带，此时想跟人联系下都做不到。
活到这般凄凉的境地，靳南对人生的确没有什么渴望了。
坐起身，一把拔掉了手上的针管，不顾手背上沁出的血迹，他机械麻木地掀开被子，下床……
————
秦家老宅很多年都没有这样热闹过了。
每个人都是发自肺腑的开心欢乐，连平日里话语不多气场冰冷的秦墨寒，眼角眉梢都写满幸福笑意。
发红包时，不止是秦舜禹等几个小辈拿到了压岁钱，就连苏曼菱也有份儿。
她惊讶地眼眸圆瞪，满是不好意思，“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有压岁钱？”
秦墨寒酷酷拽拽地瞟了眼她的腹部，故意打击她：“这是给闺女儿的，你代为保管而已。”
团圆饭上，秦家的女性长辈们兴致冲冲地讨论着孩子的性别，一致觉得要生个女儿才行。
秦夫人只有一个儿子，现在又有了孙子，心底自然希望来个女儿，既可心可爱，又圆了她这辈子的遗憾。
苏曼菱全程没有发言。
这种事本来就是看天意的，现在是孕早期，除了验血外，连B超都看不出男女，讨论这样的问题实在没意义。
但秦先生显然被洗脑了，再提及小妻子腹中的胎宝宝时，一口一个闺女儿，好像已经确定了似的。
听闻手中的红包也是“闺女儿”的，她故作生气地将红包拍到他面前，“那交给你保管吧！我才不操这心！”
“曼菱。”秦耀祖立刻道，“别听墨寒胡说，这个红包就是给你的！这个——才是给没出世的宝宝。”
苏曼菱看着秦父递过来的第二个红包，眼眸越发瞪圆。
一个人，收两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