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牵着缰绳走在夜深人静的街道上,心中总有一个疑问。刘将军回到太平城第一个来的就是桃花楼,后者再去的就是红袖招。不知道这两个地方到底有什么好的,怎么人人都惦记这两个地方。
马车上一直不敢多言的张文正静悄悄,皇帝萧殷掀开车帘说道:“文正你对太平城开放宵禁有什么看法。”
一路上胆战心惊,张文正糊里糊涂的上了皇帝的马车。心中总觉得不是滋味,先是被问红袖招的事。自己没有否定,然后皇帝又在发翁。张文正缓缓呼出一口气,直接答道:“很好啊。!”
这毕竟是新皇登基以来的第一道诏令,如果现在被人反驳不是再说陛下的诏令不好,提出策略的大臣也会间接得罪。现在只有少说话,才是最正确的方式。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皇帝静下心来没有着急多问。而是说道:“文正今年考上举人了吧。”
十分紧张的张文正好奇的看向皇帝,轻轻点头。皇帝看了看少年拘谨的模样,可一点不像方才与柳大师涛涛不绝。再说能被双裳收为关门学生的张文正,必然在学问上差不了多少。
如今朝中多是周氏门生,这也是登基之后已然还要重用齐王一党的缘由。而双裳门生极多,多是那种死气沉沉按部就班做事的人物。很少见到能像张文正这般愿意走入市井的读书人,双裳性格平易近人,但是身子骨里带着一种: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傲气。在朝中与许多武将交情极差,甚至同为文官的诸多朝臣也显得格格不入。
皇帝萧殷换了另一种身份说道:“说来朕与文正也算是同门,未入东宫之前也是跟着双先生学习。记得有一次因为一篇檄文没有提前预习,被双先生打了板子。当时朕都告到父皇哪里,非但没有惩戒双先生,反而被父皇责骂一顿。被关了好几天黑屋子,当时把朕吓的好几天都不敢看双先生的眼睛。”
说起小时候的事一点都没有皇帝的模样,倒像是一位师长与小师弟讲述从前的乐子。张文正咬着嘴唇抿嘴一笑,轻声说道:“连陛下都被先生打过板子,下手可狠了,打一顿板子三天都提不起笔。”
“谁说不是呢!”皇帝萧殷微笑着说道。
马车缓缓停在桃花楼外,张文正抢先下车不等赵平上前已经扶着萧殷下了马车。让赵平觉得古怪,但抬头见到萧殷轻轻点头这才将马车放到酒楼门口。
夜深人静桃花楼几近无人,再有片刻没有客人就要关门的卢小钊趴在柜台上无聊的把玩铜钱。最近的生意有点不好,很少有人前来饮酒作乐。好像自从老掌柜过世之后这桃花楼的生意是一天不如一天,好多客人多是白天了听曲子,也没有了一掷千金的豪客。卢小钊这几天有些郁闷,怎么才能多赚银子啊。
萧殷与张文正才进酒楼,卢小钊带着笑意急匆匆走来说道:“二位客官想要些什么,小店应有尽有。”
来过几次算不得熟悉的张文正瞧着这位年轻掌柜说道:“把那个女儿妆来一坛。”显得一点都不斯文。萧殷出奇的瞧着温文尔雅的书生,也会有豪放的时候。
坐在一张普通的桌子上,萧殷说道:“朝廷已经取消宵禁,现在应该正是生意火热的时候怎么显得冷清。”
端着几碟小菜放到桌子上,卢小钊说道:“白天人还多谢,一到了晚上就这样都习惯了。以前还有人经常来买酒,早些时候突然出现的酒贩子抢走了不少生意。”
深知皇家规矩的张文正提起筷子每一盘都尝了一口说道:“陛,”遭到了萧殷奇怪的眼神,张文正立即改口道:“怪不得生意不好,掌柜的下次换个好一点的厨子。”
一语惊醒梦中人,桃花楼原先的厨子是从卢家来的老人。自从改名桃花楼后也走了,新招的厨子做了徐州的菜肴。就连店伙计都时常抱怨,卢小钊不合时宜的坐下。
大有一副称兄道弟饿样子,萧殷乐在其中。看着两位年纪不大的少年说着如何经营酒楼生意,被一下认出来的张文正笑着说道:“你终于认出我来了,我就说吗?”
其实没有一点印象的卢小钊说的火热,都忘记身边还坐着一位贵公子。萧殷也不管规矩不规矩的,自己倒上一杯女儿妆独自平常。怪不得酒楼的生意不够好,原来是卢掌柜不懂经营啊。
喝着女儿妆望着处于酒楼上堂的坐席,曾经远远见过青衫女子坐在哪里轻抚琴。世上发自内心的喜欢恐怕只有两件事,看着她外物无法侵扰,心是如此安静而温馨。思念时会如此遥远,纵是千里万里又如此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