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刺史府,后院。
夜色落幕,大地一片寂静,在幽暗的夜色中飘摇着的微弱烛光,更使得夜色分外的安详。
那烛光,是武士彟卧房的榻前灯。
武士彟靠卧在榻上,对着烛光,阅读着一份古籍。
想要由商贾转为士族,不读书,是不行的,书读的少,也是不可以的。
腹有诗书气自华,没有一些个文学底蕴,即使他现在已经拜为国公,成为堂堂正三品大员,在真正的士族眼里,他也依旧只不过是一介商贾而已。
所以,他喜欢看书,从他想要改变命运的那一刻,几乎就是手不释卷。
“爹爹,该用药了!”
武照风风火火地推开了房门,从身后侍女的手中接过木盘,让侍女退下,将木盘放到一边的案头,双手捧起精致的白釉小碗,呈到了武士彟的跟前。
“好,好,多谢我的乖女儿咯!”
武士彟乐笑着将书签夹到书页中,徐徐合上书本,庄重地放到一边特意在榻上空出来的存放地。
他轻轻地推开武照的手,并没有就榻上喝药,掀开锦衾,从榻上下来,踏着鞋,方才从武照手中接过药碗,做到房中的胡椅上,一碗饮下。
喝完药的武士彟眉头直皱,将药碗放到木盘里,又从木盘里端起茶碗,连着漱了几次口,方才掏出锦帕,擦了擦嘴,但口中还是瑟瑟发声。
“爹爹,这药很苦吗?”
看着武士彟这般,武照也很是心疼,拧巴着绝美的容颜,可怜的问道。
“良药苦口利于病,这药啊,苦也不苦!”
武照这么一问之后,武士彟就再也不皱眉了,朗声发笑,笑得很慈祥。
“还真要多亏了程处弼这药,爹爹的身子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若不是他已经被陛下赐婚,聘为长乐公主驸马......”
“爹爹,你又胡言乱语了!”
听得武士彟又说起自己与程处弼之事,武照凤眸一睁,红唇一撅,很是不依,冷淡地带着嘲意,辩驳道。
“哼,爹爹,我可告诉你,今日你看好的那个程处弼,他可是出了好大的糗事!”
程处弼是不是人中龍凤,和她没有半点关系,但她就见不得父亲这般套着自己,好像自己嫁不出去一般,求着给他程处弼,他程处弼也不要一样。
“出糗,程处弼怎么了?”
武士彟的情绪一下被武照调动起来了,不禁问了一声。
“您以前不是对程处弼以金赎刑、怼了长孙无忌的事情津津乐道吗,这下长孙师故技重施,让荆州世族也以金赎刑去把那些个混不拉渣的膏粱子弟赎回来了......”
武照傲娇着在武士彟周围,来回走动,瞧着兰花指,说得很是得意。
“以金赎刑,怎么回事?你快与爹,好好说说!”
武士彟变得紧张起来,苦笑着巴望着武照,问道。
“爹,您说,这不是现世报,是什么!依女儿所见,这程处弼也不过就比中人之姿高那么一点,只是恰逢其时而已!”
武照将她知道的所有关于荆州城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武士彟,说完之后,也不以为意地对程处弼品头论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