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工们犹豫不决,两个胆大的试探着想解开腰上固定的绳索。
顾久洲面色不改,眼眸沉沉,“我奉知县大人令修筑河堤,常五,你再煽动闹事影响工期,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不客气?”常五大声嘲笑,“你一个黄毛小子,不过是花言巧语迷惑了知县大人,就真当自己是根葱了?兄弟们,听我的,撤!出了事我担着,有我姐夫在,我看他敢把我怎么着!”
河工们蠢蠢欲动,常五的姐夫可是县衙工房的主事,可是响当当的老资历,甭管知县还是县丞都会给他几分面子。
顾久洲抿了抿唇,沉声道:“教唆聚众滋事,危及国计民生,实为大奸大恶之徒,依律当斩!”
“你真把自己当知县大人了,姓顾的,你动我一根汗毛试试!”常五恶狠狠地威胁道。
顾久洲不理不睬,径直喝道:“周显,将此贼拿下,我要亲自行刑,以儆效尤!”
周显迟疑了下,立刻带人冲了过去,将常五反锁胳膊摁着跪在了地上。
见顾久洲拔出腰间长剑,一步步朝自己走了过来,常五吓的面色发白,颤声叫嚷不停:“姓顾的,你疯了!我姐夫可是工房的罗主事!你敢动我他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顾久洲将剑架在了常五脖子上,淡淡地道:“他会不会放过我,我不知道,但你肯定是没机会看到了。”
剑刃冰冷,顾久洲的眼神更冷,常五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一众河工也都战战兢兢。
话音落下,顾久洲举起长剑猛地挥了下去。
常五吓的闭上眼睛,绝望大喊:“姐夫,救我——啊——”
顾久洲抖了抖剑上的血珠,看着倒在地上的常五,“念在你初犯,饶你一命,赐你黥刑,望你日后牢记该如何行事。”
常五捂着右脸一动不动,血水从他指缝中不断流出,顾久洲用剑尖在他脸上刻了个“恶”字。
顾久洲目光越发冷冽,沉声对周显道:“看来他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周显,把他拎到水里,给他醒醒脑。”
“不,不用,不麻烦周哥了!”常五猛地从地上弹起,跪在顾久洲面前,颤声道:“公子大人大量,别跟小人一般见识,小人嘴贱眼盲有眼不识泰山,多谢您老饶小人一命,小人日后结草衔环当牛做马.......”
顾久洲不耐烦地道:“废话真多,周显,送他滚蛋!”
周显拎着常五后襟,拖着他下了河堤,常五丝毫不敢反抗,柔顺乖巧的犹如一只小绵羊。
河工们见顾久洲这般狠厉手段,都老老实实回到工位,连牢骚都不敢再说一句。
顾久洲却命众人原地修整,跟两个经验丰富的老河工商议过后,沉声下令:“将沙袋用绳子捆成一排,左右拉开,一起往下放!”
调整方法后,效果立竿见影,第一排沙袋顺利填上,后面的沙袋填充起来就顺利多了。等沙袋填的差不多,顾久洲命人往木桩上压大石块,最后再用铁索将压实大石块和木桩都固定好,决堤的口子终于堵上了。
众人激动万分,欢呼一片。
顾久洲站直身子,冲众人深深鞠了一躬,在众人的震惊无措中,沉声道:“诸位,你们救了整个县城,救了无数人的性命,我代城内百姓向你们致谢!”
老河工慌乱地摆着手,连声道:“公子言重了,我们这些粗人当不起,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