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顾久洲到了常州府后四处碰壁,后来他不知道怎么煽动了一个老御史,一本折子弹劾了常州府大小官员近二十个,捅了个马蜂窝。
常州府炸了锅,顾久洲成了众矢之的,他却不躲不避还大摇大摆去找知府大人要赈灾粮。
知府大人恨他恨得牙痒痒,可又不敢不给,就设了个套,给了他一记手书。以州府粮库告急为由,让顾久洲拿着他的手书去找当地粮商借粮。
粮商都知道现在粮价飞涨,怎么可能把粮食白白送给顾久洲,所以哪怕顾久洲拿着知府大人的手书,他们也推三堵四就是不肯往外拿粮食。
正当整个常州府都在等着看顾久洲笑话时,几艘大船停靠在了常州府码头上,一车车粮食拉了进来。
不过一天功夫,常州府及周围郡县的粮价就跌了三成,粮商们坐不住了,纷纷开始降价抛售。
可他们越抛价格越低,越低大家越急着往外抛,就这样,不满七天,常州府的粮价硬生生从一两八钱跌到了八钱,足足跌了一半还多。
卖,赔的太厉害;不卖,怕接下来继续跌。
粮商们愁的只想跳河,这时候,顾久洲又来了,拿着手书说借粮,一两银子一斗,三年期,用淇县的赋税做担保。
粮商们一改之前的傲慢,对顾久洲感激涕零,恨不得跪下叫爹,纷纷把自家粮仓里的粮食出了手。
可等顾久洲把粮食都拉走后,众人方才得知,那几艘船是青州徐家派来的,而青州徐家正是顾久洲的外家。
荀渭苦笑道:“顾案首这手玩的实在是妙,不费吹灰之力,硬生生卷走了常州府近十万斤粮食。一两银子一斗,就算大丰年那么好的粮食也卖不到这么便宜的价,单就说我们如意坊,这批粮食的进价都到了一两四钱。”
谷小满目光微闪,“你们如意坊也压了一批粮食,想赚这笔黑心钱?”
“我们少东家是莽撞了些,但在商言商,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吧。”荀渭忙辩解道,他虽然不赞同少东家的做法,但人前还是要维护一二,毕竟事关如意坊的声誉。
谷小满冷笑道:“商人逐利无可厚非,可世间的钱千千万万,有的能赚,有的却不能碰。你们自作自受,就算被我小五哥玩了一道又怎样?说到底还不是你们贪!难民们都快活不下去了,你们还想赚这种昧心钱,缺不缺德?”
“你们亏了钱就疼的呼天喊地,可知道外面死了多少人?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多少孩子变成了孤儿......”
“荀某受教了,姑娘这话我会原封不动转达给少东家,此事的确是我们欠考虑。”荀渭低声下气地道:“可现在的问题是,如意坊接到了一个重要订单,存粮告急。现在整个常州府的粮食都在顾案首手里,我想请姑娘帮忙说说情,让顾案首卖我们一批粮食。”
谷小满的脸沉了下来,荀渭忙道:“当然,我们不会让姑娘白白辛苦,事成之后,我会亲手奉上淇县三进院子的房契。听说姑娘很快就要随顾案首一同去县学陪读了,顾案首读书辛苦,姑娘需要打点的地方怕也不少,若有需要荀某的地方,荀某一定会竭尽全力。”
谷小满缓缓笑了起来,“淇县一个三进的院子得上千两银子了吧?荀大掌柜出手好生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