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母的指甲深深扎进了顾久洲手心,她急切地晃动着,拼命长大嘴巴想说话,却只能发出类似喘息的嘶叫。
顾久洲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他努力从谷母的举动中推断她想表达的意思,顺着她的力道渐渐将视线看向了院里。
“您让我看的莫非是猪圈?”顾久洲仔细回忆了下谷家院里的布局,不太敢相信地问道。
可谷母却激动起来,她软塌塌的脖子突然挺直了,拼命张着嘴急促的咿呀起来,她的后背都被汗水湿透了,脊骨硌的顾久洲胳膊生疼。
顾久洲沉声喝道:“周五,二壮,把猪圈后墙给我砸了!”
谷父和谷小宝的脸不约而同刷白了,两人拼命冲上来阻拦,却被周五和二壮一人一脚踹翻在地。
周五和二壮砸开猪圈后墙,看到了一个半埋在地下的阴暗草棚,而躺在稻草堆里那个捆成一团血迹斑斑的人,穿的衣裙和谷小满一模一样。
“小满!”二壮脸色大变,急忙冲了过去。
顾久洲瞳孔巨震,踉跄着想冲过去,却在刚迈步时便重重跌倒在了地上。
他的小姑娘啊,这两个人渣竟敢这么对她,真真死有余辜!
周五急忙去拉顾久洲,顾久洲却直愣愣地盯着谷小满,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把那两个人渣给我拿下!”
看到谷小满红肿的脸,唇边的血渍和被捆的青紫磨破的手腕脚腕,二壮心疼的手都颤抖起来,割了几下都没能把麻绳割断。
“给我!”顾久洲伸出手,二壮忙把匕首递了过去,顾久洲咬着牙猛地用力割断了麻绳,谷小满身子软软地垂了下去,一动不动。
顾久洲几乎不敢喘气,他手指颤抖着摁上谷小满的脉搏,发现还在跳动后,方才松了口气。
但因为过分紧张,他咬破了牙龈,嘴里有些腥甜,可这份腥甜却让他清醒起来。
现在最重要的是小满,愤怒怨恨都先放在一边。
“小满,小满,是我,顾久洲,你醒醒......”顾久洲小心翼翼抱起谷小满,声音轻柔到有些颤抖。
谷小满缓缓睁开眼,看到了一双泪眼,璀璨的明眸中带着点点泪珠,像漆黑夜里散碎的星光,纯净美好,只是让她有些心酸。
“顾久洲,你别哭。”谷小满动了动干裂的唇,发出一声细小的呢喃。
顾久洲的眼泪却再也忍不住了,他想抱紧她,却又怕伤到她。一向明媚爽朗的小姑娘,现在却像一个破损的泥娃娃一般,顾久洲恨自己来的太晚,恨谷家这些畜生不是人。
顾久洲的眼泪一滴滴落在谷小满脸上,温热的触感提醒她,这不是梦。
谷小满愣愣地看了看顾久洲,再看看围着谷父和谷小宝狂揍的二壮和周五,从喉咙间发出一声似哭似笑的奇怪声音,用尽全力抱紧了顾久洲。
“小满,你手腕上有伤,不能太用力,我,我带你去看大夫,看了大夫就不疼了.......”顾久洲泣不成声,不由自主抱紧了谷小满。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险些失去的恐惧,重逢的惊喜,无尽的依恋疼惜,尽数包含在这个无声的拥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