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旬,连日奔波劳顿的顾久洲和谷小满终于赶到了永州府,找到了坤叔所在处。
刚一进门,谷小满便看到跟坤叔坐在一起,狼吞虎咽把自己腮帮子塞的都快撑破的小子,不是旁人,正是害的他们累个半死的沈牧洵。
“沈牧洵!”
谷小满气的抬手就把拐杖扔了过去,为了尽快过来救他,她崴了脚都不敢停歇,他却好端端在这儿吃包子!
沈牧洵吓了一跳,本能躲开,但却不小心噎到了。
坤叔手足无措,不知是该先去搀扶谷小满,还是给快噎死的沈牧洵倒杯水。
顾久洲脸色也不太好看,但他毕竟能忍,没像谷小满一样直接爆发,扶着谷小满坐下,让坤叔倒了热茶过来,这才沉着脸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被公孙仪困在迷阵里了,刚回来。”沈牧洵拼命咽下包子,捶着胸口解释道。
坤叔连连点头,“沈公子也就比你们早了一个时辰,刚进门的时候我都没认出来,衣服破破烂烂,头发一缕一缕黏在一起,我差点儿以为是哪儿跑来的叫花子呢。不信你们看,他头发洗过了还没干透呢。”
谷小满和顾久洲定睛看去,这才发现沈牧洵的发梢还有些湿。
“沈牧洵,你把事情经过讲一遍,不许添油加醋,更不许胡编乱造,不然我饶不了你。”谷小满灌了一大口茶,恶狠狠道。
沈牧洵缓缓说起遇到公孙仪的事:
半月前,他意外得知公孙仪曾在永州府外三十里的安阳镇出现过,顾不得等坤叔,自己便急忙赶了过去。
到了安阳镇,四处打听得知公孙仪已经离开去了附近的葫芦山,沈牧洵便连夜上葫芦山。
山路崎岖,月色昏暗,沈牧洵深一脚浅一脚爬到山顶,已是晨光微醺,旭日初升。
看着太阳一点点从天地交接处升起,饥肠辘辘的沈牧洵不由想起了煎鸡蛋,越想越饿,越饿越馋,越馋越烦,忍不住把手拢在嘴边做成喇叭形状大喊:“公孙仪,公孙仪,你个老家伙到底在哪儿啊?要是还活着的话就吱一声,我找你有事——”
“小子,找老夫有何贵干啊?”
沈牧洵刚喊完,便听见身后传来一声玩世不恭的询问。
他急忙转过头,看到不远处树下坐着个人,一身青袍,白发苍苍,背对着他,看的不甚清楚。
见那人举着个酒葫芦喝的自在,口干舌燥的沈牧洵忍不住咽了下口水,许是他咽口水的声音有些大,那人一甩手把酒葫芦朝他扔了过来。
沈牧洵急忙要接住,可那酒葫芦扔过来的角度实在刁钻,从他手缝中飞出,顺着山坡骨碌碌滚了下去。
“小子,老夫好心好意给你酒喝,你不好好接也就算了,还把我的酒葫芦弄掉了,你说该怎么办?”老者转过身来,面容清隽气质不俗,但一开口却冲的很。
论斗嘴除了谷小满,沈牧洵可从没输过,立刻反驳道:“我又没朝你要,是你自己扔给我的,没扔准还来怪我,你这老头好不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