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天空映照着红色,空气里满是蛋白质燃烧之后留下的焦臭味和血液的铁腥味,伸出安全区高墙外的手臂,拉回来的一位位疲惫而又满身伤痕的幸存者,而在高墙以内,暗地里勾心斗角刀光剑影暗自争夺城市控制权,这就是现在柏林的写照。
“喂,听说了吗,神之子威尔珀斯先生带着队员到高墙以外去了,听说是去营救幸存者。”
柏林大教堂内,原本最多可容纳五百多人的内部空间此时正挤满了将近一千人,这些人大多是基督教信徒,他们大多以家庭为单位蜷缩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作为距离前线菩提树下大街最近的教堂,愿意留在这里的家庭基本上都是主战派,利用换防或者防御间隙来此祈祷,修整,疗伤,并时不时的散布一些流言蜚语。
刚刚说话的男人正用裹着纱布的右手紧紧攥着一枚银质十字架,因为失血过多他的脸色相当不好,不过相较外面那群缺胳膊少腿的人来说他已经算是好的了。
而他的同伴则帮他清理了一下腿上的伤口,“别胡说了,威尔珀斯先生。。。。。。其实他那么做完全是送死,外面的野怪那么多,包围都能把他们包围死,就算他是神之子也早晚会被磨死的。主内平安。。。。。。”
“主内平安。”男人在胸前画了个十字,转回头看着帮他系好绷带的同伴,“但是话也不能这么说,我亲眼看见威尔珀斯先生带着这座城里顶尖的高手出去了,曾经隶属军队的克蕾莉亚小姐,号称外伤治疗第一圣手的汤姆先生,还有能正面一个挑一群的华尔兹兄弟。。。。。这些人加在一起,我相信他们能创造奇迹!”
“奇迹个屁,你还是呆在这老老实实的等天使神降吧。就你这德性再上前线就等死吧!”他同伴苦笑着轻轻地踢了他一脚,点了一支烟丢给他,“抽一口少一口喽。”
“妈,你说她们说的是真的吗?城里竟然有人愿意冒险出去救人?”
就在刚才那俩人不远处,一个带着瓶子底眼镜的少年盘着腿坐在耶稣像底下,从他这个角度抬头看去,正好看到耶稣受难时的那张脸而她的母亲正在以泪洗面——这个家庭刚刚失去了他们的男主人和大儿子。
“不论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这都与你无关,费恩,你给我好好待在这里,我不能在失去任何人了。”
“妈,你放心吧,我哪也不去,我就在这里。”费恩笑着,同时将屁股后头那两片已经发黄的纸藏了藏。
“我不能坐以待毙,我不信教,等着耶稣来救我还不如叫我去死!瞧着吧!要是这两篇纸上写的东西是真的话,我说不定能成为超人!不,超人还怕氪石呢,要是这个成真了,我就天不怕地不怕了!哈哈哈!”
而那张纸上赫然用有些模糊不清的汉字写着‘降神’二字。。。。。。
不论是东方还是西方,对于神明阶梯这一理论都有各自的版本,东方分为从修真的筑基开始到修仙的天道结束进阶图谱,而西方则有着生命之树图谱这样记录着各个层次物种的分级,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不能乱来!不论从上到下还是从下到上都相当困难,比如东方从修真到修仙还得遭雷劈,西方想要从人变为天使就要拉一个天使堕落,都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显然这不是空穴来风,在确实存在过的那段人神共处的时光里,不论西方神还是东方神都用自己的方法将这套理论交给了他们管理的人类,同时也教会了人类不要试图破坏这一理论。然而当神明离开,有这段记忆的人类死亡以后,某些禁忌也就失传了,为了满足自己的无限欲望,某些触探到这一规律的人类开始试图加入神的行列——显然在东方这一行为更容易一点,下雨天在楼顶举个避雷针就成了,然而西方就没那么容易了。
要将一位天使引诱堕落可不是什么容易事,作为主创造出来的忠心仆人,让他们背叛主比杀了他们都难,那么问题来了,要是我想获得神的力量而有不用遭雷劈或者费劲口舌去勾引一个天使姐姐,我应该怎么做才能成功呢?
东方人很聪明,他们研究出了一种方法,降神。
通过摆设不同样的阵法,献上祭品,在短时间里获得同神灵附体一样的神力,这可比遭雷劈或者引诱天使堕落容易得多了。花钱消灾破财免难啊。
然而请试想一下,一个注定遭雷劈的修真者和一个会用降神术的术士站在一块,那简直就是经历九九八十一难考取公务员的倒霉蛋和用金钱铺路走后门的奸猾小人,你说倒霉蛋能不把小人往死里打吗?
于是降神没多久就被当成邪教给灭了。。。。。。
于是世界又一次和平了,修真的境界还是修真的境界,生命之树还是生命之树,该遭雷劈的早晚还是要举着避雷针的,一天到晚跪着祷告的死了还是成不了天使。
这个坑爹的循环直到费恩的太爷爷从大清皇宫里某个炼丹的御医手里抢到这两片纸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