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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1章 講述，離開，執念
霧絕塵並沒有多猶豫，他只定定的看着李黛，只看着她就覺得心裡踏實，安心，然後李黛聽他的聲音道：“只要你想，我都告訴你。”
李黛：“……”
怎麼感覺莫名的煽情，這樣好看的臉，專注的眼神，果然是大殺器，李黛輕咳了兩聲，整個人蹲了起來，雙手託着下巴，擺出洗耳恭聽的姿勢，看着他：“嗯，你說。”
霧絕塵看李黛這麼認真的看着他，不知怎麼的，心突然緊張起來，耳朵也有些熱，有些紅，只是專注盯着他臉看的李黛沒有發現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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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絕塵不敢同李黛對視太久，因爲這樣的對視，久了李黛大大方方的不覺得尷尬，那尷尬的可就是他了。
所以他把視線轉到了李黛身後，那一片亂石和叢林的地方，這裡面的陽光正好，稀碎的太陽光落下來，亂石和叢林之中，都被一些細小的磨砂粒反射出光來，特別的好看，像一顆顆閃耀的星星。
嗯，如果是其他時候霧絕塵並不會覺得這樣的景象很美，但此時李黛在這兒，還離他那麼近，他就覺得空氣都變好了，一切都是那麼的順眼起來。
他自覺比李黛強大，所以知道她會有危險的時候，第一時間不是幫她怎麼面對危險，而是想那危險離得遠遠的，一點不可靠近，把她徹底保護在自己羽翼之下，當然，他的思維裡這樣做是沒什麼問題的，而面對這個在李黛心裡腦子不太正常的人，李黛也不會對此生氣，畢竟他是出於好心，而且這次她也很不安，自然不會排斥這種好心。
且不說那些，陽光下，風輕輕的吹，難得的安靜，讓人心情愉樂，霧絕塵記憶的閘門也慢慢打開了，在他記憶中，他把自己知道的都慢慢說出來了。
他此時的聲音有些飄，只聽他說道：
“黛，你知道五百多萬年前那次大戰嗎？”
“你說的是衆神之戰？”
霧絕塵詫異的看着她，點頭：“原來你知道一些。”不過這些黛黛是怎麼知道的？衆神之戰其實當初並不是發生在蒼雲大陸上，所以這片大陸偶爾會發現一些當初的遺蹟，但不應該知道那麼清楚的。
不過黛本來就是很厲害的人，所以知道一些應該也正常……吧？
而他，要不是腦子越來越多的記憶解封，他都不會知道得那麼清楚的。
不過哪怕解封了很多記憶，他還是不知道自己是誰，爲什麼會感情缺失，他推測自己曾經是衆神之戰中某位神的轉世，而之所以會感情缺失，也不是因爲別的，更不是意外，而是轉世前的自己並不想他莫名的擁有感情，
多出很多牽絆來吧。
其實霧絕塵這樣的推測也沒錯，他的確和踽有關，卻也不是踽，而他會感情缺失，也是踽動的手腳，防備的當然不是一般普通人，而是擔心自己造出來的“身體”沒有記憶會被惑的手段迷惑，到時候計劃不能成功不說，還可能前功盡棄。
踽自己是夠強大的，他對迷心花化形的惑抵抗力那絕對是槓槓的，但他可以不代表他造出來的身體也可以，就是怕有一點差漏，所以霧絕塵從小到大就是感覺冷漠缺失者，而在踽看來，他造出個身體放在五百萬年後的蒼雲大陸是來做任務的，不是來做人的，因此他沒有感情，除了他體會不到愛情，親情友情他也是體會不到的，但這在踽看來是正常，畢竟他只是個身體，是個完成他任務的工具，不是獨立的個體，所以人那些七情六慾，在他看來都是無關緊要的東西，沒有也就沒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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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能踽自己都不知道，從他把造出來的身體送入五百萬年後的蒼雲大陸後，那身體嚴格來說走了一波人的程序，已經算是個人了，根本就有了自己的想法，不是那個只是完成他任務的工具了。
當然，這不是最要緊的。
最要緊的是踽打算等他真正的轉世接受完所有預留的傳承實力恢復，記憶合體後，他是打算把造出來的身體收回來的，所以自然而然的，他在其身上又設定了一些東西，就是他造出來的這個身體，以後只能對他和他認可的人或東西有依戀，凡是沾染了他氣息的人或東西，這個身體都會無條件親近，這是他專門留的一個bug。
只是可能霧絕塵都想不到，自己本體轉世後，會有人莫名闖進時空隧道，見到了五百萬年前的自己，然後又因爲那個闖進來的人有聖天鐲中的一個，讓他看到了這闖入者的重要性，因此讓最依賴他的，對他最崇拜的黑圈子跟了她，哪怕那黑圈子看不上李黛她帶來了很多麻煩，不過那既然是新生曾經的一部分，加上機緣巧合李黛還是滅了它，而它最具有踽的氣息這是肯定的，因此踽的氣息在李黛這裡也是最濃烈的。
這當然也是霧絕塵第一次見到李黛那麼親近她的原因。
但這只是一個誘因，事實上讓霧絕塵對李黛越來越喜歡的根本原因是他發現了，他的情感冷漠症狀在李黛這裡莫名的治好了，在李黛面前，他可以有喜怒哀樂悲歡，如此他就像個真正的人了。
這個發現，讓永遠體會不到感情的人突然有了體會，李黛在霧絕塵心裡的地位自然是不一樣的，他的曾經宛如在無盡深淵的黑暗，而李黛就是一道光，一根救命稻草，他抓住了，自然不會放手。
當初踽恐怕想不到，他造出來的身體因爲感受不到感情，感受不到情緒，所以多年來心裡一直渴望那東西，而渴望久了，自然成了執念，又機緣巧合，讓他執念成真，那麼李黛自然成了比他命還重要的人，甚至其重要程度，超過了踽在他腦子裡刻印的任務。
如果沒有超過，他又怎麼會把記憶裡解封的東西說出來呢！
也是陰差陽錯，踽當初讓身體對自己有好感，親切，留了一手，沒想到最後沒有印在他自己身上，反而印在了李黛這裡。
而他不需要什麼七情六慾，自覺他造出來的身體也不需要，沒想到這一點，也因爲他自己卻成了差漏。
惑的手段是防禦到了，可意外也產生了。
且不說那些，這邊霧絕塵看李黛聽的那麼認真，感覺渾身都是力量，繼續說道：
“黛，衆神之戰你知道什麼原因引起的嗎？”
李黛詫異，想着時空亂流裡看到的，道：“難道不是因爲那叫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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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絕塵搖頭：“不是的，黛，惑會迷惑，會挑撥，但我輩修士，修爲越高，越是寡情淡漠，何況那些都是神，怎麼會真的完全被一個人迷惑，從而喪失理智。”
“從我的記憶來看，惑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原因，惑之所以能煽動那麼多人，其實還是利益。”
“你不要覺得神多麼偉大，多麼與衆不同，他們沒有成神前，也只是普通的人罷了。”
“而衆神之戰會發生的根本原因，是當時神的數量已經達到了飽和，在知道沒有更進一步可能的時候，大家都能和諧，可從惑口中知道神還可以成聖時，好多神內心就已經不淡定了。”
“畢竟神再厲害，也有隕落的一天，哪怕那一天到來得非常慢，但如果真正成了聖，那就是另一番天地，天地同壽，那麼到天荒地老，只要三千大世界，三千中世界，三千小世界沒有徹底毀滅，只要還有一個世界存在着，聖就不會消亡。”
“而天地間所有世界同時化爲虛無，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嗯。”李黛吃驚得張大了嘴巴，點頭，“不是幾乎，是根本不可能同時消失毀滅的。”
霧絕塵也點頭，“所以神也是人，是人都有慾望的，惑想成聖，她用可以成聖的機會迷惑神，自然有很多人成了她的跟班。”
“而惑也是個特別虛榮的人，她自然不會說那些跟着她的人都是被利益誘惑而來的，她只會告訴別人，那些神是被她魅力折服，愛上她自願跟來的。”
“當跟着她成了大流，那麼不願意同流合污的，自然是所有人針對的對象。”
“尤其是惑說出了，只要兩大聖器，三大佛器，兩大魔器同時發動，就可以產生意想不到的效果，改天換日那也不在話下。”
“所以當時擁有這兩大聖器，三大佛器，兩大魔器的人，是最慘的，也是被幾乎百分之九十九的神針對的對象。”
“不過當時擁有兩大聖器的踽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他知道人的貪念，也知道這消息一出，神之一戰再不可避免，所以他把擁有佛器的三佛神，擁有兩大魔器的兩魔神，秘密召集起來，商談了一番，談的也是怎麼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他們談話的內容，在蒼雲大陸上，如今只有我知道，你要聽嗎？”
李黛其實有分寸的，她知道有些話能聽，有些她這個時候根本不能聽，如果能聽，霧絕塵恐怕就直接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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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堅定搖頭，霧絕塵也一笑，“嗯，這你以後知道更好。”
“不過，你告訴我這些，這跟我們現在的狀況有什麼關係嗎？”李黛不解。
“當然有關係。”霧絕塵堅定道，“因爲這和整個蒼雲大陸都有關係。”
“目前我能感知道，當初踽的那兩大聖器，除了它們已經認主外，三大佛器也找到了主人了，而剩下的兩大魔器，也就不遠了。”
這不是讓李黛震驚的，讓李黛震驚得目瞪口呆的是他接下來的一句話，“而七大器的擁有者，除了踽，其他六人都已經轉世到了蒼雲大陸上，而那些器在他們主人出現後，自然也會現身認主，時機到了。”
“七大器中，我能感覺到兩聖器，三佛器已經認主，而剩下的兩魔器，主人也強大了，實力到了認主的時刻了，一定都是定局。”
“黛，雖然說七大器兩聖器是最厲害的，但其他五大器，尤其是一佛器兩魔器，他們的戰鬥力殺傷力防禦力甚至品級，都跟兩聖器是泥之差別而已，差距幾乎可以忽略，所以你可以想象它們認主是怎樣一個場面。”
“我腦子裡的任務之一，就是讓七大器各自迴歸，而如今我也能感受到，除了一聖器不在蒼雲大陸外，其他的都在這裡，蒼雲大陸，其實就是踽他們繞了無數彎的障眼法，設置的最重要的地方。”
“相對於曾經的蒼元大陸，如今的蒼雲大陸來說，惑只是把一小小的魂之碎片送到了蒼雲大陸上，這裡危險已經很小了，而且這不是惑的主場，她被踽的障眼法迷惑住了。”
“只是這樣的迷惑，也不知還能有多久。”
“但我知道，蒼雲大陸通天路打開的那一天，纔是我們真正暴露的那一天。”
“所以蒼雲大陸註定會在一定時間關閉通天路，那也是踽他們設置好的，沒有到時間，誰也打不開，這雖然阻斷了很多人的飛昇路，但其實是對這片大陸，包括我們的一種保護。”
“只不過打開的時機，應該在百多年前，但因爲那次出了意外，各器有一多半沒回歸，再加上惑碎片天道的出手，選了一個外來者爲自己收取氣運的寄體，那寄體因爲是外來者，把踽設置的一些局打破了，所以那次通天路開啓失敗了，外來者發展得太快，我當時解封記憶太慢，修爲才化神，也太低，在整個大陸大氣運者氣運都被抽走的時候，我記憶才被逼着解開，但當時外來者靠惑留下來的手段已經讓太多人支持喜歡上，沒有辦法，我不得不動用禁術讓整個大陸的時間迴流一百多年，我自己也受傷非常重。”
“你說的外來者是房阿玲？”李黛突然打斷道。
“沒錯，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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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重啓時間，這太逆天，因爲波動了時空，不小心把你也拉到了這個世界，這也是我最近才知道的，你會怪我嗎？”他有些忐忑的說道。
李黛表情已經無法用吃驚來形容了，原來這裡面有這麼多秘密，不過一想起他們目前的處境，再想起進入這裡前經歷的血色傳送陣，再加上那些真魔之器還有無盡的黑線，李黛突然腦子靈光，恍然大悟，“這……這裡是其中一個魔器出世的地方？”
“黛，沒錯的。”
“那魔器的主人也來了，而黛已有了聖器之一，聖器魔器不相融，其他人過去也許魔器的轉世主人還會保護他們留得一命，但你就不一樣了。”
“魔器聖器氣場就不合，絕對會打起來的，這兩大器要真碰撞，不僅大陸危險，你也太危險了，所以我說這不是你的機緣，那魔器認主之前，你最好離得遠遠的。”
原來是這樣！
如此說來，她強烈的不安不是沒有原因的，她要是靠過去，沒認主的魔器感受到讓它難受的東西，恐怕二話不說就是殺。
而她本事大哪怕能逃過，但如此巨器的碰撞，怕是要死很多人，她莫名揹負的因果可就大發了，這纔是要命的。
不過反應過來，霧絕塵知道自己有聖器李黛已經不吃驚了，畢竟當初已經震驚吃驚過一次了，如今竟然覺得還接受良好，不過李黛奇怪，霧絕塵在說起踽時怎麼那麼平靜，她突然問道：
“你說你解封的記憶中踽很厲害，那你不覺得你們很像嗎？”
霧絕塵下意識摸了摸臉，“像嗎？可是我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奇怪，解封的記憶裡，其他神面容都非常清楚，就是這個踽我看不清他樣子。”
李黛：“……”
得，這不用說，肯定是那踽做了什麼，之前她就覺得霧絕塵和踽有關係，但僅靠那張臉一樣李黛還不敢那麼武斷，如今發現了這欲蓋彌彰的做法，她從推測到肯定了。
看霧絕塵無比糾結的樣子，李黛也轉移了話題，突然知道得太多，有太多她想弄清楚了，不過最關心的事也下意識問：
“那兩大魔器真那麼厲害？”真的可以堪比她的聖器嗎？那雖然魔器，也真算得上絕世至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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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霧絕塵記憶裡有解封，他肯定點頭，“非常非常厲害，魔器一出，天地變色，我知道那兩魔器，他們分別是一線天和撞天鈴。”
“一線天所發之線，只要主人修爲足夠，天都可以切開，只那一線天，長度可達天地，所以一線天這魔器要殺人，發射出來，離得再遠，只要是在一個世界，它都可以隨便出現，隨時擊殺，堪稱萬器中最佳偷襲之器。”
“而撞天鈴，它不僅可以攻擊修士身體，還可攻擊神魂。”
“撞天鈴發出的聲音，可讓天破，哪怕它不是真正用本體撞天，但只聲音就可以做到這一點，可見其可怕。”
“這兩魔器當初在那兩位魔神手裡，殺其他的神如切豆腐那麼簡單，他們一男一女，在當時的世界，哪怕修無情道那位劍尊，手握三大佛器的佛神，碰到也是要退避的。”
李黛吃瓜吃得很開心，因爲沒有親自見識過，所以她很難去想象那個場面，而霧絕塵說到它們，也是有些忌憚的，這忌憚彷彿是從捏出他的那個人那裡傳來的。
到了最後，李黛突然有些興奮道：
“這樣好啊，蒼雲大陸那麼多厲害的神選這兒轉世，以後不會無聊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現在這地方要出現的是一線天吧？畢竟那些黑線，實在是太令人印象深刻了。”
“沒錯，進入的那些人，只要他們沒有貪心，闖過第三陣法關就會有一次被傳送出去的機會，這是當初那魔神設置的，相對於撞天鈴那女魔神，擁有一線天那男魔神是不屑於殺弱小的，自然他的脾氣，他的法寶也繼承了的。”
“所以剛纔我們進這裡前闖過的是第二陣法關，下一關就是第三了？”
“嗯。”霧絕塵點頭，“我們聊天這會，該送出去的人恐怕已經送出去了。留下來的是貪心太過，不甘心走的。”
“他們不走，如果能熬到第六陣法關，還有一次離開的機會，如果再不走，前面就是死路一條了。”
“黛，我知道你想問既然闖到第三關沒有貪念可以自動被送出去，那我怎麼還把你帶這兒來？”
“嗯嗯。”李黛發現，霧絕塵似乎越來越瞭解她了，一個眼神，他就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你不一樣，你有聖器，不會被送出去的，一線天可不喜歡聖器的味道，也是你離一線天所在的中心位置還太遠，再加上它還沒被轉世的主人認主，因此暫時沒有感應到聖器的氣息，你才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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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聽你這麼說那魔器似乎被藏得很深，可當初魔神的魔器本來就是要留給轉世後的自己的，他幹嘛還要設置那麼多關卡？”
“關卡再多，魔神的轉世也能輕易過，你可能不知道，那位轉世即使在線之殺陣裡隨便走，那些線也不會真的殺他的，他也不會死的，魔神設置的那些關卡，主要是怕出意外。針對外人設置的。”
“不管那外人是人還是魔，都到不了中心處。”
“要麼自己放棄離開，要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