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哭了……
他再一次把她给弄哭了。
他总是把她给弄哭。
但是,但是……
明知道这样想不对,却还是情不自禁地扭曲地想,如若她还肯为他哭泣,是不是说明,他在她的心中依旧有着不轻的份量?
明知道是不对的……
然而……
千手扉间左右看了眼后,抱着怀中人,瞬身到了一旁某颗过于繁茂的树上,落在了那一团团一簇簇的浅粉色花朵中。外人远远看来,就算细看,也顶多就是看到他们偶在花叶簇拥中露出的衣角。
他盘腿坐在树上,仗着她依旧哭得懵懵懂懂,就这样将她面朝自己地放在了腿上,团团抱好——久违了的姿势。而就在这么做的瞬间,千手扉间只觉得自己终于找回了一直以来缺失的什么,或者说,丢失的什么,整个人也再一次得到了某种圆满。
果然,他的确想要得到她。
哪怕头脑在一千次一万次地否定,但其余的一切,也都在一千次一万次地渴求着。
他想要得到她。
他想要拥有她。
可是,还能吗?
“萤……”他用尽了全部温柔地轻声哄道,“别哭了。”
哭得正懵的她回过神来,而后又哽咽着道歉:“对不起……”
“别哭了。”他抬起手,因为刻苦修行而有些粗糙的手指,轻轻地拂过她的眼角,为她擦去流个不停的泪水。
她怎么就这么能哭呀?
他微叹了口气,而后,垂下了头,温柔地亲了亲她的眼角:“乖,别哭了。”她的小脸冰凉又柔软,眼泪滚烫又苦涩。
“!”
她顿时被吓到忘记哭了,甚至还小小地打了下嗝,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其中蕴满了泪水也写满了惊吓。
千手扉间不由笑了起来。
啊,真可爱。
这个人怎么就可以这样可爱呢?
她盯了他片刻,犹犹豫豫地开口:“扉、扉间大……”
他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下半句话憋了回去,凑到她耳边,温和又狠厉地说:“再叫我‘大人’,我就要对你不客气了。”
“……”
她顿时被吓得再次闭了嘴,可脑门上的问号却几乎成了型。
千手扉间没忍住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头,果然,真的是一点也没变,还是这么不擅长隐藏心情。此刻的她整个人就在说——
千手扉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变得奇奇怪怪的?
是啊,他也觉得自己变得很奇怪。
但是,又出乎意料地觉得轻松。
也许不过是因为……
早就想这么做了吧。
“喊我‘扉间’。”他垂下头,轻声对她说。
不许喊别的,只许喊他的名字。
她犹豫了片刻后,结结巴巴地开口:“扉、扉间……”
他没忍住又摸了摸她的头:“乖。”然后就这样,一把将她揽入了自己的怀中,而后,整个人微微后仰,倚靠在身后的树干上。就这样,在繁花茂枝的包围下,怀抱着心爱的女人,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温暖安静了下来。
“我……”她低着头挣扎了起来。
“别动。”他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她,“不许动。”
“……”她停止了挣扎。
千手扉间垂下眸,注视着她头顶那可爱的发旋,心想:她还是这样乖巧听话,她都这样听话了,他为什么要赶走她呢?现在可好,她不仅听他的话,也会听别人的话了。宇智波泉奈,平时都是怎样对待她呢?
嫉妒一旦浮现,便如毒蛇缠身,它嘶嘶低喊着,毫不客气地将毒液注入他心中。
他顿时觉得心中痛苦极了,也苦涩极了,更愤怒极了。
于是低下头凑到她耳边问:“宇智波泉奈,对你很好?”
“……泉奈吗?”宇智波带子双手撑在千手扉间的胸口,小心翼翼地隔绝着二人的身体接触——她此刻是真的有点懵,完全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怎么了,总觉得一切都好像变得很奇怪的样子。但是千手扉间的命令她不想反抗,一来他在她心中地位极高,二来,她总微妙地觉得,这个时候如果违逆对方反而会发生一些不妙的事情。所以面对他的问话,她只能老老实实地抬起头回答说,“挺、挺好的。”
“有多好?”
“就……”
千手扉间追问道:“比你在千手家时,我对你还好吗?”
“……”
她瞬间再次低下了头。
那段岁月,是她不能回忆的日子,是她主动封印起来的记忆。
因为……那是不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