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谁拿到了?我——”
“瑞卡,请你镇静一些,不然诺里亚丽女士就要把我赶出去了。”
瑞卡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环顾四周。
她意识到自己是在校医院里。她躺在一张铺着洁白亚麻被单的病床上,旁边的桌子上堆得像座小山,似乎半个糖果店都被搬到这里来了。
“都是你的朋友和崇拜者送给你的礼物。”伊浮列敦笑吟吟地说,“你和维乐娃教授在四楼禁区里发生的一切,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秘密。然而,秘密总是不胫而走,所以,全校师生自然是全都知道了。据我所知,你的朋友雷基和瓦亚·布莱本来还想送给你一只巨大的大象气球。他们无疑是想跟你逗个乐子,可是诺里亚丽女士觉得那东西太大了,就把它没收了。”
“我在这里多久了?”
“三天。查理·里昂朗先生和爱丽丝·布莱小姐若是知道你醒过来了,一定会觉得松了口气。他们一直担心极了。”
“可是教授,魔法名册——”
“看来是没法子分散你的注意力。好吧,咱们就来谈谈魔法名册。维乐娃教授没有能够把它摧毁掉,多亏了斯尔卡特教授及时赶到阻止了她。不过我必须说一句,你其实一个人就对付得很好。”
“怎么是他?斯尔卡特?”
“是斯尔卡特教授。”
“您收到爱丽丝派雀鹰送给您的信了?”
“我和雀鹰显然是在空中错过了。我一到达伦敦,就发现我应该回到我刚刚离开的地方。结果还是斯尔卡特教授赶到的恰是时候,正好把维乐娃从你身上拉开——”
“差一点儿就来不及了,我已经支撑不了多久,我看到魔法名册已经燃起火苗了——”
“你为了保护魔法名册差一点儿丢了性命。在那可怕的一瞬间,斯尔卡特教授吓坏了。至于魔法名册嘛,维乐娃的那点小魔术是摧毁不了的。”
“那您的朋友——尼古丁奇·梅思——”
“哦,你居然还知道尼古丁奇?”伊浮列敦问,语气显得很高兴,“看来你们把这件事搞得很清楚,是吗?是这样的,尼古丁奇和我谈了谈,魔法部被全面保护监控起来了,我们一致认为将它暂时保存在新任的魔法部招生司司长那里比较安全。”
瑞卡躺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伊浮列敦教授愉快地哼着小曲,笑眯眯地看着天花板。
“教授,”瑞卡说,“我一直在想……教授——尽管魔法名册不在了,黑魔法势力……我是说,那些人——”
“瑞卡,对事物永远使用正确的称呼。对一个名称的恐惧,会强化对这个事物本身的恐惧。”
“是这样,那些黑魔法势力的古老家族还会企图用别的办法东山再起的,是吗?我的意思是,维乐娃失败了,但是她背后的人并不打算就此罢手,对吗?”
“对,瑞卡,那个被维乐娃称为主人的人不会就此停手。他仍然躲在什么地方,也许正在物色另一个愿意献出生命甚至是灵魂的新仆人……他在禁林里喝了独角兽的纯净血液,从此就不算是真正地活着。他完成了一个非常可怕而强大的祭奠。他当时远程操控着维乐娃,这种远程操纵恐怕已经持续了好几年……他完全不顾维乐娃的死活;他对敌人心狠手辣,对自己的追随者也一样冷酷无情。不过,瑞卡,你也许只是耽搁了他的第一个计划,使他不能按计划日期重返巫师界——但如果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耽搁,他也许就再也无法恢复力量了。”
瑞卡点了点头,但很快就停住了,因为这使她感到头痛。然后她听见自己很慢地说:
“教授,还有一些事情我不太明白,不知道您能不能告诉我……我想了解这些事情的真相……”
“真相,”伊浮列敦叹息着说,“这是一种美丽而可怕的东西,需要格外谨慎地对待。不过,我会尽量回答你的问题,除非我有充分的理由守口如瓶,那样的话,我希望你能原谅我。我当然不能说谎话骗你。”
“是这样……当晚,维乐娃问我是否知道我是谁……她的语气真的很,很古怪。可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问我呢?”
伊浮列敦这次重重地叹了口气。
“哎呀,你问我的第一件事,我就不能够告诉你。今天不能,现在不能。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暂时先别想这件事吧,瑞卡。等你再做好更多的一些准备……我知道你不愿意听这样的话……不过等你准备好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瑞卡明白再多说也没有用。
“哦——对了,诺里亚丽女士好心地把你那漂亮的耳坠摘了下来,就放在你床边的小抽屉里。当时它们闪着奇妙的光,只是让你的耳朵有点红肿了。所以她就帮你暂时拿下来了。”
“教授,我想起来了,对,那对耳坠——您知道是谁送给我的吗?”
“咦?斯尔卡特教授没有告诉你吗?他一定是忘记了,那对耳坠是种能量灵石,可以起到保护佩戴者的作用。是他的主意。他多次告诉我,你和你的好朋友一直对四楼禁区那么着迷,所以只是担心你们的安危吧。”
伊浮列敦的眼睛里很快闪过一丝瑞卡并未注意到的狡黠光芒。
“好了,问题问得够多的了。我建议你开始享受这些糖果吧。哦,别忘记把这个喝了,” 他指了指桌子上的一杯深蓝色的液体,“斯尔卡特教授亲自熬制的快速恢复药水。啊!爆爆多味豆!我年轻的时候真倒霉,不小心吃到了一颗味道臭烘烘的豆子,恐怕从那以后,我就不怎么喜欢吃豆子了——不过我想,选一颗太妃糖口味的总是万无一失的,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