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韫婉有些懵逼。
封老板?
是谁?
这时,一个小男孩敲响了教室门,走了进来。小男孩长得秀秀气气,脸上却没有半点与年轻相符合的稚气,反倒带着些奇妙的成熟和妖娆。
“咱们封老板托我来带句话,既然换了老师,他就不学了,学校什么时候把何老师找回来,他就什么时候来上课,不想让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教。”
阔太太们一听到这话,纷纷生气地瞪了金韫婉一眼,起身走了。
诺大的教室里只剩下她和一个穿西装的男人。
男人扶了扶眼镜问她,“课还上吗?”
金韫婉硬着头皮答道,“上。”
男人耸了耸肩,“怕是你也上不了两天了,就我这一个学生,学校不可能单独开班的。那些女人全都是追着封花月来的,根本没有心思好好学。”
金韫婉不解地皱起了眉头,“这个名字听着也像个女人。”
怎么会有女人为了追女人来上课的?
“你没听说过吗?大名鼎鼎的封老板,北都城最有名的男旦。”
金韫婉缓缓摇着头,“我才从大不列颠回来没多久,实在不清楚。”
下了课,校长立马找到她,和她谈今天阔太太们要退学的事。
“金小姐,要不你回去休息一阵,我们再调整一下课程,看有没有适合你的班,这个班看来还是得让Mr.He来带。”
她要真的回去休息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在一个月内等来适合的班。
金韫婉果断道,“校长,你能不能给我那位封老板的地址,我去说服他来上课。
校长犹豫了片刻,从资料档案中找出来封花月的地址,誊写了一份交给金韫婉。
“你试试吧,地方有点偏,你自己小心点。”
金韫婉看了眼地址,这里的确很少,即便坐车过去也要两个小时,是前朝文人墨客喜欢隐居之地,这个封老板看来十分有雅趣。
她借了电话联系到裴启光今天自己要去找封花月,赴不了约了,出门拦了几辆黄包车,一听地名那么远,根本没有人原意去,可出租车又要五块大洋一小时,她手头没有那么多钱,只能先去到了黄包车能跑的最远的地方,然后徒步走过去。
到达封花月住宅处时,天上一轮明月正皎皎映照着屋前干枯的的桃花树。
金韫婉敲了敲门,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来应门的正是早上那个小男孩。
“你居然会找到这里来。”男孩吃惊地望着她,“我们封老板在练功呢,没空见你的。”
金韫婉隐隐听到内院有戏腔传来,唱的是《玉堂春》。
“先买金杯和玉盏。”
“又买翠盘与翠瓶。”
“南楼北楼公子造,又造了一座百花亭。”
声声婉转,哀愁动心。
“没关系,我可以等。”她答道。
她对戏并不了解,家里以前倒是唱在肃亲王府听到,也不知哪个院儿里的人喜欢。
原本她这种前朝皇亲看戏子都该是蔑视的,金韫婉做梦也没想到她竟然会有来求戏子的一天。
封花月并没有让她等太久,他还穿这身戏服就来见了她。
“这么晚了光临寒舍,姑娘不觉得冒昧吗?”
他自顾自地坐在了主位上,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小男孩立马为他端来了茶水,封花月回了回袖子,端起茶碗抿了一口。
金韫婉觉得他每一个举动都极为雅致,就是说话不太好听。
“我这叫做老师家访,多晚都是应该的。今天过来是想让你明日记得来上课,你要是担心我的教学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