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唐肆霆独自来到书房中，打开了位于书架深处的保险柜，取出一个黑色的药瓶。
早从计划的一开始，这就是唐肆霆为顾子柒准备的“大礼”，今天终于是可以用上。
思绪跟着瓶中微微晃动的液体，唐肆霆恍然想起多年前的那一天，闷热，坏消息像是一块陨石将他砸得昏沉。
卧室里传来些许动静，唐肆霆收回思绪，将药瓶紧紧攥在手心，往客厅走去。
还有五分钟的时间，作为一个医生，顾子柒醒来会用五分钟的时间，来到客厅喝一杯提前备好的水。唐肆霆清楚自己要做的很简单，将药水倒入其中，静静等待着顾子柒绝望的眼神。
一切进行的不急不缓，当顾子柒拖鞋踏出第一步的时候，唐肆霆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他手中攥着空掉的药瓶，站在窗前，如同往常一样平静。
“你没有出去啊？”顾子柒略微有些意外。
“嗯。”唐肆霆故作镇定，但语气却不自觉的拖长了几分。
顾子柒多看了唐肆霆一眼，只觉得这个男人和平日里有些不同。但她并未多想，只觉得是腹中的孩子，带来了几分转变。
二人陷入到了沉默之中，但顾子柒反而更加习惯于这种略显尴尬的气氛，自顾自的缓缓坐在沙发上，端起了水杯。
透过玻璃的反射，唐肆霆看到这一幕，呼吸不由得顿了刹那。
然而此时，顾子柒却也停顿了片刻，微微迟疑，似乎是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或许是因为心虚，唐肆霆忍不住问道。但随即，似乎是觉得自己的提问有些不合常理，又没有等顾子柒回答，走到了酒架旁倒了杯威士忌。
“我就在想，遇到你的这短短几个月时间里，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顾子柒抬起眼睑笑了笑，眼底沉着一片易碎的温柔。
唐肆霆饮了一口烈酒：“你应该……很恨我吧？”
他很清楚自己对顾子柒做了些什么，对她原本安乐幸福的人生来说应该是毁灭性的打击吧？
“之前确实很讨厌你，甚至想过在你的酒里面偷偷下安眠药，趁你睡着用手术刀把你千刀万剐。”顾子柒把玩着手中的玻璃杯，语气带着笑意。
“谢顾医生不杀之恩。”唐肆霆也跟着笑了，向她抬手举起酒杯。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顾子柒放下水杯，郑重地转头对唐肆霆说道：“不论如何，现在我们有了孩子，我……”
“够了！”唐肆霆似乎是被戳到了痛处，忽然粗暴的喝止了顾子柒，杯中酒洒在地上，带来一阵沉默。
顾子柒却似乎是习惯了唐肆霆的这般神经质，只是无力的笑了笑，就要将杯中的水喝下。
然而，这个时候唐肆霆似乎并未满意先前的发怒一般，一个箭步冲到了顾子柒身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把我弄疼了。”顾子柒声音淡漠下来几分，但眼中隐隐有着泪花。
“水太凉了。”唐肆霆躲闪着顾子柒的目光，思绪烦乱之下，随口说道。
顺势，唐肆霆将水杯握在了手中，将杯中的水一滴不剩的全部喝了下去。
“你就是条疯狗。”顾子柒站起身来，盯着唐肆霆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