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理完了手头的坏事，韩子昂颇为满意地吹了一声口哨，表情轻佻地走在走廊上。
根据他之前所了解到的地形来看，只要沿着这条走廊一直走到头，便可以从尽头那通往花园的楼梯顺利离开宋家，悄无声息地遁迹于夜色之中。
今晚也算得上是成果颇丰：一是抢在女仆给唐老爷子送去血燕之前，偷偷在餐盘之中放了一只可爱的小苍蝇；二，就是随手卖给唐肆霆一个人情，替他解了燃眉之急。
不过今天也真是危机四伏，要是不小心被哪个记者拍下他真身的照片，再传到网上去，那全世界数以千计的仇家恐怕都会漂洋过海来此地截杀他。
如果不是为了顾子柒，韩子昂是断然不会出现在这种人多眼杂的宴会上的。在这个世界上，也唯有她值得他这么做。
只是……今天的时间比较紧张，大概没有机会好好叙个旧了。
韩子昂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容，揉了揉头发，指尖碰触到鬓角边薄薄的人皮面具上，轻轻一揭，将俊朗又落拓的本来面目显露了出来。
顺着楼梯抵达花园后，迎着清亮的月色和凉爽的夜风，韩子昂不禁更感到神清气爽。
“你的意思是说，今天的唐肆霆十分反常，甚至看上去像是另一个人？”
清冷又优雅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韩子昂脚步一顿，是顾子柒！
在距离韩子昂三米之隔的花园中心，静静伫立着一座被紫藤萝瀑布遮掩住的凉亭，依稀可以看到两个面对面站着的人影，从身形上可以判断是一男一女。
“是的。”
乔森有些伤脑筋地挠了挠脑袋，欲言又止道：“我知道我的这个说法听起来挺奇怪的，或许你会觉得我这是在替四爷狡辩，但……他今天的所作所为和之前我们约好的完全不一样，我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甚至认不出我是谁！”
韩子昂面色一沉，原来那个忽然闯到他面前要“借一步说话”的小子确实来头不小，他之前没有做到这一步的功课实在是失策。
顾子柒的眼睛倏忽明灭，将头扭向一侧淡淡道：“或许，他只是不想在那个时间见到你。”
乔森一时语噎，他去找唐肆霆的时间点真的可以算得上是坏了对方的好事，如果理解成唐肆霆执意要和宋甜在一起而故意不理睬乔森，或许也可行。
韩子昂微微勾了勾嘴角，顾子柒能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也未尝不可。
尽管找不出理由反驳，乔森还是竭尽全力地想要替唐肆霆开脱，思来想去又开口道：“夫人，我看这件事还是蹊跷得很，说不定四爷有什么难言之隐……”
“好了，你别说了。”
顾子柒微微抬了抬手，示意乔森不用继续往下说了：“你特意来找我，说要找个安静一点的地方和我聊聊，就是为了说这些？”
乔森艰难地将涌在喉头的话咽了回去，缓缓点了点头：“我知道，看到这样的四爷之后，你的心里肯定也很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