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一样的毛茸团上支楞着两只小耳朵,安逸窝在鱼骨抱枕上正垂着头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舔着毛,心里却无端感到了些奇怪。
虽然叶霖的回答和原剧情里的一模一样,但是他却总感觉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猫崽崽伸出爪爪一把握住了自己晃来晃去的尾巴,心里回顾了一圈下午的表现,小脑袋里依旧充满了迷惑和不解。
可是…
自己明明没有说错话呀。
安逸左思右想都想不明白,但念着自己自始至终都跟着设定在走,便也忍住了去询问系统的想法。
他慢吞吞把爪爪压在身下,随后就像条猫猫虫一样瘫软在被子上。
毛茸茸的尾巴在床单左右甩动着,安逸眯着眼睛刚想打个瞌睡,就听见外头的敲门声。
“晚上临时有个晚宴,我和你爸有事去不了,”安母拢着耳后的头发,倚着墙说,“所以只能由你们兄弟俩替咱家去露个脸了。”
随着声短促又细微的猫叫,面前的门才从里被打开。
安逸探出了脑袋,他用手悄悄揉着刚刚因为摔下床而撞到的尾脊骨,忍痛对面前的妇人乖巧点了点头。
“好。”
用手理着安逸头顶竖起来的呆毛,安母捏了把他的脸,这才心满意足地拎着包往楼下走去。
说是说晚上,但宴会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就会开始。
安尧挽着袖口刚刚踏出房门,余光里就正好瞧见安逸顶着红扑扑的脸,捂着屁股蹲在自己的房门口。
兄弟俩的关系虽然并没有好到哪里去,但是在安家破产,安父安母自杀之后,安尧却依旧是尽心尽力护着弟弟,甚至还为了他给叶霖和郎舒下跪过。
面前的地毯上突然出现了一双兔子拖鞋,安逸顺着男人的长腿往上看去,这才眼睛一圆,后又怯生生喊了声“哥哥”。
安尧垂着眼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一脸傻样的青年,他狭长的眼尾带着少许弧度,同时俯下身来询问道:“怎么了?”
安逸被他看得后背一凉,手忙脚乱间就抬手攥住了安尧的袖口。
“脚麻了…”他咽了口口水,脸颊因为说谎更红了些,“站不起来了。”
安尧似乎是笑了笑,但是等青年再看过去的时候,就只看到对方抿紧的嘴角。
安逸不知道对方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只知道在他俩前去宴会的路上,安尧都没有和自己说过一句话。
不过这样也好,安逸借着玩手机的姿势,开始预习起接下来故事的发展。
今晚的宴会是为了迎接主角攻郎舒的回国,但是这觥筹交错的环境却让安逸从进门开始就炸起了毛。
安逸不是没有见过人,他只是没有一下子见过那么多人。
为了防止走丢和失态,安逸就像是一个小尾巴似的,揪着自己的手指自始至终都跟在安尧的背后。
现在的安家向来是场上的焦点,就在安逸被天花板悬挂着的毛绒球吸引目光的刹那,安尧就已经被各家的代表给重重围住。
等到安逸按住了蠢蠢欲动的爪,就正好看见场内唯一和自己熟悉的人彻底消失在了人群中。
他傻傻站在原地,带着一脸被抛弃的可怜表情找了个就近的沙发坐下,青年精致的眉眼耷拉下来,双眼倒是时刻关注着那边的情况。
直到脸颊上突然被什么冰冰凉的东西给碰了碰。
安逸飞快地往边上挪了几下,他警惕地转过头来,便瞧见自己面前站了位俊秀的青年,手里端着一杯带冰块的果汁。
“我叫郎舒。”
像是根本没有看出安逸僵直的身体,郎舒在自我介绍之后便径直坐在安逸边上。
“你很无聊吗?”郎舒冲他挤了挤眼睛道,“要不要我带你到处走走?”
安逸也没有想到主角攻会转悠到自己边上,于是他急忙摇着头拒绝道:“我不去,我要等我哥哥。”
顺着他的视线往厅内看了一圈,郎舒侧着脸好奇问道:“你哥哥是哪一个?”
“他哥哥是我。”
另一道声音倏然闯了进来,安逸还没有反应完全,就感觉后方的沙发往下一凹陷,随后就有人轻缓扣住他的手腕将他往后方带去。
对方西装上的扣子硌得安逸的后背有些难受,他小幅度扭了一下,一道呼吸就轻飘飘呼在了他的后颈处。
见怀里的青年终于安分了下来,叶霖这才状似无意地朝郎舒投了一眼。
“不好意思,家里的小朋友认生。”
郎舒看着两人没有一点相似的五官,也不知道是想起来什么,就也笑了笑。
他站起身来,将叶霖给无视了个完全,直接将自己的名片轻轻塞到安逸的手中,笑道:“那我们下次再联系。”
安逸看着手里的名片,只觉得这是以后他和主角攻里应外合的关键道具。于是他将其翼翼塞到口袋里,手指还理了理周围的布料,俨然一副珍视的态度。
叶霖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眼中的温度不觉冷了几个度,“你可真是个小骗子。”
他的嗓音阴柔,因为和青年凑得近了,叶霖还能清楚看见安逸脖子上的淡青色血管。
“我没有。”身上突然就被安了个罪名,安逸掰着男人的手指把自己挣脱出来,随后站起来就蹬蹬蹬跑到了两米外的地方,警惕反问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这昨天给我下药,而且几个小时前还站在我家客厅信誓旦旦叫我哥哥并叫我等着,”叶霖往后仰靠在沙发上,抬眸含笑道,“但是现在,安小少爷就又和别的男人勾搭上了。”
“那你说,你这是在玩我呢,还是在骗我呢?”
安逸被对方的理论一下子给唬住了,他张了张口,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绕了出来:“我之前不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