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缘一到处都是的问题,我的老板叫我杀的人全名叫灶门炭治郎,又是老板搞事遗留下来的烂摊子。
全家被老板灭到只剩他妹妹和他自己。
说起来灶门这个姓氏我四百年前还是很熟的。灶门炭吉,好像是这个名字吧,他跟缘一是好友,我还在鬼杀队的时候见过,变成鬼后也见过。
只要我想看见一个人,就算我死了,我也会让他到我的坟墓前失声痛哭。所以,就别问我是怎么在鬼舞辻无惨和大名眼皮子底下还能愉快的摸鱼了,好吗?
给我老板一点面子。
他已经够无惨了。
鬼舞辻无惨害怕缘一,怕他一刀将他往生。按理来讲,我变成鬼后也是该怕的,毕竟我失去了行走在日光下的权利,背弃了鬼杀队的立场,也背弃了我同缘一曾经的约定。
我想要活的长长久久,然后超越缘一,战胜缘一给我的心理阴影,并且从此之后应当平静的成为黑死牟。
但我从未说过,鬼舞辻无惨揣摩的我的心理活动是对的。
倘若没有神之子,倘若神之子从天空坠落,而不是平稳的由天上步入人间,那就太过无趣了点。
将神之子变得接地气并不是我的职责,那该是他的妻子的,但他的妻子被鬼杀害得太早,缘一还没有真切的变成一个人,就又变成了昔日的神之子。
停在半空中,不知如何是好的神之子。
我只好又将他送回他的天上。
能够追随神之子的脚步,并且让他理所当然的认为他眼中的世界是正常的,他的一切都是正常的,追随太阳的月亮无疑也是一个天才。
继国岩胜无疑是个天才。
常人之中的天才。
缘一不一样,他是可以轻易让天才感到绝望的神之子。
所以继国家果然是被神明诅咒了吧。
一个凡人中的天才和一个注定远离人世等着别人将他从天上迎回人间的神之子。
神明的恶趣味。
倘若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在自己的父亲用失望的目光看着我,在自己神之子一样的弟弟说出那种他以为很简单对我来说却做不到的事情,我会嫉妒的在胸腔里养出来一只般若。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天赋从来都是让人嫉妒而无能为力的东西。
幸好我并不是。
缘一他能安心的待在天上,甚至在某些时候认定自己是一个无能的,还需要兄长劝慰的小孩,是因为我跟他身处同样的异常。
七岁之前,他是一个不会说话住在三叠大小房间里的小孩,七岁之后他学会了说话,说想要成为“这个国家第二强的武士”。
“兄长一定会是这个国家最强的武士。”
但正如他对伤害他人这件事感到恶心一样,我对成为国家最强的剑士也毫无兴趣。
因为没有对手。
所有势均力敌都是需要我演的,所有的无能为力也是这样。
这是我听到他说的第一句话。
我当时扮演着无法打败自己老师的兄长,所以摸了摸他的头:“那要好好努力啊,缘一。”
一个一直在学习剑术的我对自己从未学过剑术的弟弟这么说也的确没有问题。
我那时是真切的希望缘一可以成为我剑术上的对手,那样至少可以让我有一手堂堂正正用来切磋的剑术。
不过,缘一的天赋真的是,将我所有的弟弟培养计划都划了个大叉。因为弟弟的天赋太强了,那已经到了继国岩胜一个人类无法赶上的地步了。
但是即使缘一拥有这样的天赋,只要他肯拿起剑,我就会在一个合适的时间做到他能做到的事。
这是神之子一直在天上没有失衡的原因之一。他身后的我总会告诉他,他能做到的事情并不是多么的稀奇。就算我并不能看到他的世界,也能用我的方法跟上去。
他能做到的事情,就跟日升月落一样,平常的发生,也无需惊叹。
“我的兄长比我要强很多,他是天上的月亮,我面对他,总是无能为力。”
这是他对灶门炭吉说过的话。
那时候是夜晚,我正好在现场,当时的身份是一个痴迷剑术的人,来找继国缘一单挑的。来的并不凑巧,缘一正在对炭吉谈论自己的兄长。
能对一个普通人说自己变成鬼的兄长,这个普通人是缘一的缘一的挚友了。这种事情放在鬼杀队里,缘一会受到谴责会得到不理解的目光。
但是这两样,炭吉都不会给他。
灶门炭吉是让缘一由天上走到人间的一个缓冲。在失去了能让他继续待在天上的屏障和能让他安稳走入人间的妻子后,这个战力天花板说他是一个一无是处的无能之人。
彼时缘一已经过了25岁。
斑纹的诅咒对他不起作用,但它的确带走了他曾经的队友,所有开了斑纹的剑士都死在了25岁,只有缘一,他依然健康的活着。
鬼舞辻无惨害怕的继国缘一,并没有因为斑纹而在25岁被死神带走。
这是他惶恐的事,对我而言是好事。
缘一能活过25岁我并不惊讶,他要是活不到25岁才是我的遗憾。
我想要了解神之子的极限,首要的,就是缘一要活下去。
以他人的视角来看缘一,听缘一说我,感觉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