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其波卢德家族对够显眼的理解显然到了大气层, 我用圣遗物召唤出来的从者,职介是lancer(枪*阶),无论是数值还是外表都完美符合了够显眼这个标准。
光辉之貌。
爱之黑痣。
从传说里就透出一股女难的意味。
我庆幸自己没有带索拉过来, 不然索拉对着这位从者起了恋慕之心, 会让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极为尴尬。
虽然我并不在意就是了。
倒不如说, 这是我乐见其成的场景。我的导师用婚约来表示对我的赏识与拉拢, 我接受了, 也让我在时钟塔获得的便利更多了。
倘若婚约者索拉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爱上了这位从者, 我大概是能体验一下,以婚约关系中的苦主形象出现在我导师面前, 获得更多利益的场面。
看起来我不该拒绝她的跟随的。
看起来。
实际上,再怎么好的设想,在开始第一步的时候就应该考虑到它的风险和自己的承受能力。
与索拉一起来到冬木, 我需要成为一个好的婚约者, 这意味着我的礼貌性应对会被一些人抓住,索拉承受的压力会直线上升。
我既不想费太多功夫保护她,也不想看着自己的婚约者因为我的不在意而死去。当然也不想有一个觊觎我的御主资格的人存在。
按照我的经验, 她想尽办法夺取我的御主资格,成为lancer的御主是极有可能的事。
原因, 嘛, 因为爱情吧。
这还是比较理想的情况, 最怕的就是,她和lancer没有爱情, 她抵抗住了爱之黑痣的对女性特攻。
那我就很惨了。
至于是怎么个惨法, 还没经历过, 我想不出来, 只是直觉自己很惨。这就足够我毫不迟疑的拒绝她的帮助了。
正直的lancer不会想到,在他被召唤出来一段时间里一言不发的御主,脑中已经安排了他的爱之黑痣的用法,实验对象还挺丧心病狂的是自己的未婚妻。
他该庆幸我没有带着未婚妻。
否则他三观碎裂,察觉我和他相性极差的时间要早上很多,被其他参战者踢出局的风险也会激增。
还对御主抱有幻想的骑士说出自己的被召唤词后,我没有接话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五分钟了。
应该做点什么或者说点什么打破这大眼瞪小眼的处境。
可想必他是不愿意听见这句的,“你的幸运对了一次,碰到我这样的御主,真的是很倒霉。”
如果幸运值真的是指代运气的话,那么我现在召唤出来的从者迪卢木多·奥迪那的幸运值,具体幸运值是直接跌破了字母表的。
他看起来太正派了,抱着不要圣杯只想要对御主尽忠的想法,又不会舍弃自己的骑士道,不怎么想做违背本性的事——
是看上去就会影响我决策,最后被我愤而杀死的悲情角色。
单纯用相性说话,他刚召唤出来就被我按回召唤阵的几率高达百分百。
我们之间的相性,是负数。
“我们来谈谈你的底线好了,不在最开始就解决掉这件事,你的愿望绝对会落空的。”
从者只是过去之人经过传说润色后的投影,带着过去之人的执念,我不想太过于为难一个死去已久的人的投影。
让他们放弃执念,很难,我不觉得我能跟人死后诞生的执念作通思想工作。
迪卢木多被召唤出来的第一个晚上,就直面愿望破碎的惨状,他人都愣了,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直白吧。
“先坐吧。”
我说,“第一个问题对你而言,应该很冒犯,但这与你的待遇有很大关系,我希望听到最真实的答案。”
“从者,被当成使魔使用会有不适感,对吗?”
“如果这是master的想法,我……”
我打断了他,“直白点好了,你能接受自己失去思想成为我傀儡的状况?如果能的话,我们的问题就不用继续下去,我会忽视你所有的想法,不会顾及你本人的意愿去行事,你需要的只是成为沉默的兵器。”
“……”
“抱歉,master。”
“我想要你杀死一个人,没有任何理由,只有命令,会听从吗?”
“会。”
“如果是破坏整个冬木,毁灭冬木的所有生命,可以吗?”
“我无法理解。”
他这样说,“但如果他们是master的敌人,我会做到的。”
失策了,这位lancer看样子也有问题。
我以为他只是一个单纯的正派骑士来着,为了实现死后的执念才被我的圣遗物召唤了出来,结果……
是被死前对自己主君愧疚,还是怨恨,或者别的情绪压垮了的后果?
果然不是对方就完全不能体会到对方复杂的情绪,感同身受还需要完全的代入沉浸进去,太难了。
“怎么了,master?”
“只是突然发现,我们的相性还没有跌出字母表,可喜可贺。”我没烦恼太久,继续问他问题“是所有的、我的敌人,都会成为你的敌人吗?”
“是。”
“即使他是芬恩?”
“我现在的master是你。”
迪卢木多没有意识到他身上出现的问题,又或者是他太正常了,而我在时钟塔没跟几个正常人打交道。
正常骑士是说屠就屠的吗?
只要是主君的敌人,连一点恻隐之心也不会有?
连判定敌人的条件都没有过多补充,坦荡极了。
“我命令你去杀掉冬木的所有人,没有理由,可以吗?”
“抱歉,master。”
同样的一波人,我加个敌人的前缀,就能让lancer毫无负担,没有理由则被拒绝。有点滑稽。
万一我恨极了冬木,将所有人当成敌人,而他们什么也没做却被迪卢木多屠杀时,他们知道让他们遭难的是莫须有的“他们是我敌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