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念凄厉的笑声在病房中回荡着，陆致深没说什么，沉默的看着她。
她心里痛苦，让她发泄下也好。
等施念笑够了，看着沉默的陆致深，她轻轻擦去了刚才笑出来的眼泪，重重的呼了口气，抬眸看向他。
她的眼神冰冷，刺痛了他的眼睛，甚至直直的刺进了他的心底。
“让我说怎么处置她，很简单，一命抵一命。”
敢伤害她的孩子，就别怪她下手狠辣。
“念念，你别逼我。”
陆致深低下头，避开她的视线不去看她，嘴唇扇动了片刻，终于低声说道：“念念，你换个要求吧。”
“不是你说都让我处置的吗？”
施念嘲讽的看向他，说出来的话字字诛心：“陆致深，你就是个懦夫，一边答应我让我处置，一边还舍不得自己的妹妹，怎么，你妹妹的命是命，我肚子里的孩子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可他还没出生。”
“那也是我的心肝宝贝，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已经接受他了，做好了当母亲的准备，你却让我失去他，我为什么不能让你一命抵一命？”
她的声音更加凄厉尖锐，像是刀子般深深的刺在了陆致深的心底，他默默的看着她，始终不说话。
无话可说。
那个孩子到底没见面，没出生，在他的认知里，那还不能算是孩子，顶多只算是一条生命罢了。
可他不敢和施念这么说。
两人都不再说话了，病房里的空气仿佛紧绷起来了，像是紧绷的弦，轻轻一碰就会彻底碎裂，连带着周围的温度都跟着下降。
呵。
施念苦笑了声，自嘲的说道：“我本以为我在你心里的地位很高，可实际看来，我还没你妈妈和你妹妹有用。”
“不，这件事我有责任。”
陆致深打断了她的话，轻声说道：“若是我能够早点想到，防备着她，事情也不会发生，你若真的要恨，就恨我。”
“你能防备的住你的亲妹妹吗？”
她嘲讽的看着他，“陆致深，你别忘了一句话，家贼难防。”
话音落地，陆致深重重的吸了口气。
确实如此。
两人再次沉默下来，没人说话，过了许久，陆致深才痛苦的挤出来几个字。
“念念，我心里你很重要，可她是我的亲妹妹，难道你能够看着自己的妹妹去死无动于衷吗？”
施念不说话，微微闭上了眼睛。
她做不到。
就是施正德和施小雨现在出事，真的要死了，她也会伸出援手。
这样想想，她也能理解陆致深了。
陆致深和她不同，她和家里的人情分浅淡，甚至可以说从小就是施小雨的肉中钉眼中刺，从没和施小雨和睦相处过。
这样她都会帮助施小雨，不是她圣母，而是做不到看着人死在自己的面前。
更何况陆致深？
他和陆馨然的感情很深，陆馨然从小就是在他的宠溺下长大的，养成了现在这样无法无天的性子，他确实有责任。
罢了。
施念长长的叹了口气，看了眼还在痛苦纠结的陆致深，低低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