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咬着唇,脸上赤裸裸的写着不行,但想到了现在的形势,指不定外面四处都是安家的人,还是先缓缓,等风波过了再去也不迟。
“我扶着你,你走慢一点,别拉扯到了。”她整个人都站在了陆靳行的胳膊之下,与其说是扶,倒不如说她的个头就在这里了,更个拐杖似的。
又憨又可爱。
陆靳行眼底是止不住的笑意,面上依旧冷峻,甚至故意放缓了脚步的速度,等余笙把他扶到卧室趴下时,她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我去问许凡要医药箱,你趴一会。”余笙都不喘两口气的说着就朝外跑,刚到大厅都还没喊人,消失了的许凡就提着医药箱重新站在了大厅,直接递给了她。
“蓝色药瓶的是治外伤,活血化瘀的。”还贴心的告知了是那个药瓶。
余笙又拎着医药箱风风火火的进了卧室,药瓶拧开后她望了望总是被衬衫给遮住的淤青,犹豫再三还是小声的开口:“那个,可能,要把衣服脱一下。”
虽然两人之间早已亲密无间,但余笙还是无法让自己不尴尬。
“嗯。”陆靳行浅浅的应了声,就撑起身子来脱了外套,又去解衬衫扣子。
“你昨晚,去哪里了?”他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那套,又脏又破的,可以说是余笙认识他以来,最狼狈的形象了。
她话落见陆靳行冷眸直视着她,又忍不住咬了咬唇,最后跟下定了什么决心似:“对不起,我昨天,不应该是说那句话,我只是……”
她只是对前妻两个字很不爽,所以没忍住。
“没关系。”陆靳行把衬衫丢在了床下,语调清冷。
余笙惊讶于他居然会说没关系三个字,便听到了更令她自责的后半句:“你说的有道理,等这次安家事过之后,我还是不打扰你的好。”
“我……”余笙张了张嘴,想辩解一二,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卡在嗓子里不上不下。
“不擦?”陆靳行重新趴好,沉闷的声打断了她卡壳的思绪。
余笙回过神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她把药水倒在了掌心,揉搓均匀后才贴上他的背。
“要是很疼的话你说一声。”她试探性的用了点力道,轻轻的摁揉着,目光却紧盯着只露出小半侧脸的陆靳行,好似要从他面上看出点什么来才甘心。
然而令她失望了,陆靳行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更为冷淡的单字音节传入耳中。
余笙不再说话,专心的给他揉着,后背的淤青有两个巴掌那么大,她又倒了两次药水,直把这一整块揉得热乎乎的才停手。
她拽了纸巾擦干了掌心,见男人闭着眼以为他睡着了,轻手轻脚的倾了半个身子想去扯被子给他盖上防止着凉,刚拉过被子的一脚,还没使力,她就先被陆靳行忽然的转身给连带着人一起栽在了床上。
“唔,陆靳行?”余笙本能的挣扎在顾忌到他背上的伤时止住,用着气音喊道。
回应她的只有绵长而均匀的呼吸声,看来是睡着了,这个认知让余笙心里又被密密麻麻的愧疚给席卷,她从来没见过陆靳行如此疲惫,在上药时都能睡着。
思绪开始跑远,因为担忧而被忽略的困意侵蚀而上,余笙还没回过神想起身,就沉沉的睡了过去,在她进去梦乡后,原本沉睡的男人睁开了眼,眼底一片清明。
“还算有点良心。”陆靳行盯着她一脸泪花的小脸蛋看了片刻,低叹了一句,从她手里把被子给拽了过来,给两人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