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誉淮等着江誉歧缓缓走上台阶,看清楚了他左眼角的伤后,才冷不丁对他说了一句,“四弟媳难产而亡,四弟可要节哀啊。”
江誉歧由不得面前人多加嘲讽,他立即答道,“一切都是命数,天要她亡,又岂是我能阻止的?”
江誉淮见江誉歧有些急了,竟说出这般昏天黑地的话来,他便故作镇定地接着说,“是啊是啊,不过即便是弟媳没了,你也要好好过日子,莫要打其他主意才好。”
“你……”江誉歧虽已对这个三哥不抱任何希望,但江誉淮的反应真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事情都过去,就不要再计较了?”
众人都听出了两位殿下私底下的恩怨,大家也知道最近发生了一系列不可预测的事情,这让皇室贵族都有些站不住脚了。
尽管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无人敢站出来多说一句,那样便会立即破坏了国公府的气氛。
突然从远处又驶来了一驾马车,看行头,像是宫中人。
浅鄂并未作声,只眼睁睁看着马车不断奔来,冥冥之中他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众人还在定睛张望之际,从马车上下来了两位公公,其中一位手中还捧着圣旨,江誉歧一眼便认出此人就是那个施了调虎离山之计的李公公。
“圣谕到!众人听旨!”李公公等着所有人都跪下之后,才掐着嗓子仔细地打开御文,“皇帝诏曰,定于七月初二下达册宝,册皇四子歧为皇太子,并与南国公主成婚,永结两国之好。勒令百官清点琐务,问祖祭神。即时,着官服拜贺,以彰北国山河永固。钦此。”
众人叩拜,齐声高呼着,“吾皇万岁!!”
躲在屏风后的浅歌听到院中声音响亮,于是便好奇地扶着屏风朝外看,只见众人皆跪倒在一位公公脚下,似乎是在宣旨。
李公公将手中的圣旨转交到浅鄂手上,还下意识地瞟了一眼旁边跪着不动弹的江誉歧,却见他也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李公公浑身抖擞了一番,便匆匆乘马车离去。
等着浅鄂站起身来,众人才开始缓缓起身,只有江誉歧一人仍跪在地上,面不改色地不知在想着什么。
“什么,册封太子?”
“我也没听清楚啊,陛下怎么这么突然?”
“怕是南国和那位和亲公主等急了,怕咱们违约呢吧。”
“为何是静王?……”
“……”
浅歌换了个地方偷听,却正好听到屏风外站着的两个官员的话,她再张望着院中四处,果真见到了那位静王殿下。
许灼听到这两个官员的窃窃私语,又扭头偷偷望了望江誉歧,不知该如何抉择。
这时,江誉歧踩了左腿,撑着左膝,又接上右腿,撑起了右膝,待他站起时,一旁那两个小声嘀咕的陌生官员便闭了嘴。
江誉淮斜眼瞪着江誉歧,想不明白为何皇帝百般纠结自己的势力,却对江誉歧没有丝毫考虑,他忍不住走上前去,以最恶劣的目光与口气对江誉歧说,“那就,祝贺四弟了?”
江誉歧听了立储的圣旨之后,反倒没那么高兴,因为他知道一切的变故,全是因为这储君之位,面对江誉淮的恶言恶语,江誉歧反而笑出了声,他说,“二哥没了,大哥也薨了,不过三哥啊,你不是我的对手。”
江誉淮不假思索地回应道,“谁笑到最后,还未成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