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蒸笼里蒸的不是包子和馒头,而是臭烘烘的气息,越往里走,味道越重。
附近还有嗡嗡,窸窣的声音,感觉那些黏黏糊糊的东西快要跑到身上一样。
只是它们害怕鲛珠的光芒,才始终不敢靠近。
“殿下,”唐必的声音被堵在面纱后面,显得闷闷的,“这里该不会就是瘴气林吧?”
“可是按照大梁的地形图,从安和州的南门离开,快马要走上四五天才能到海岭府的范围,可这才走了不到半个时辰。”
开路的燕归一刀劈开拦路的藤蔓,露出藤蔓后的怪石,石头上正刻着“海岭”二字。
是端端正正的大梁文字,旁边一列是海岭府海族人的文字,还在红字上描了金漆,一看就是新刷不久的。
糖糖伸手摸了摸:“界碑上会标记入内者生,不入者死嘛,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一般而言,界碑上会标注地名,或是方向距离,从不可能标注这样的话。”
唐必想了想说:“三年前,皇上登基十年,各州府都翻新了界碑,臣记得海岭府送上来的图样和这个界碑不同。”
“图样上是一个莲花形状的石碑,刻着大梁文字和海族文字的‘海岭’二字。”
“当时太子殿下为了安抚海岭府,还特意将二位殿下的印刻在了石碑的左上角,如今为何没有?”
糖糖站起来说:“那肯定就不是原先那个呗。”
“再说了,那个界碑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这片土地还属于安和州,不能因为从官驿地下打个洞,这地方就属于海岭府了。”
唐必皱眉:“要不是殿下今日来查探,恐怕谁也不知道海族人如此大胆,竟然敢倾占安和州的土地。”
糖糖哼了一声:“回去传令让冯春林去安和府衙等我,这件事,一个海族可完成不了。”
“瘴气林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要么是被人用法阵搬来,要么这些年有人在种瘴气林,一直到了安和州的脚下。”
现在正是正值五月,安和和海岭在夜晚都有些酷热难耐。
瘴气林被高大茂密的树木遮挡,不见阳光,腐败和燥热的气息越来越浓重。
越往里走,视线越模糊不清,连脚下的路都变得泥泞了。
又走了一会,前面窸窸窣窣极快的声音一闪而过。
糖糖睁大了眼睛,仔细听了一下才伸出手腕:“小红红,我在这里。”
一条冰冰凉凉的细影从天而降,缠在了她的手腕上。
糖糖摸摸它地身体,忽地顿住了:“你受伤了?”
冰凉的蛇芯子舔舔她的手指,乖巧地安慰她没事,小蛇还游到她的肩膀上,低低地对她说话。
糖糖的眼睛都瞪圆了:“……雪海师伯划破了你的尾巴,他不是带着蛊体回云雾山……快走快走!”
燕归在前面开路,糖糖拉着唐必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跑,小红蛇竖着脖子指路。
在林子里七拐八拐,拐到了一汪沼泽边,鲛珠的光芒所到之处都是冒着泡泡的沼泽。
雪海容就在那一堆泡泡里,沼泽里绿幽幽的泥已经蔓延到他的胸口了。
花容月貌被糊的像庙里的泥菩萨一样,还咧个大嘴笑呢:“糖娃娃,好久不见,你今天这身裙子不错!”
糖糖都无语了:“师伯,你怎么在这?”
“说来话长。”
糖糖:“……那你等会再说,泡泡里有活物吗?”
“有啊,人家左手握着一条四角龙,右手是一堆毒虫,差不多把人家的细皮嫩肉都啃光了吧。”
糖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