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冷吗?”
糖糖撑着伞出来,把伞遮在了泉的头上,看他逗弄鱼缸里的小鱼。
一缸的红锦鲤活蹦乱跳的,还凑到他的手边找食吃,又活泼又有趣。
泉认认真真地指着每一条鱼给她看。
他给小鱼们都起了名字,这个叫红尾,那个叫大红尾,水下面的是小红尾,全部都是红尾。
糖糖都被逗笑了,她也蹲在泉的身边当蘑菇:“我有个表弟,今年四岁了。”
“他喜欢给他养的兔子起名字,叫短尾巴,很短的尾巴,很短很短的尾巴。”
泉茫然地看着她,问:“是,谁?”
糖糖说:“他叫阿木,是齐国长凌君和皇后的第一个孩子。唔,你们男孩子给喜欢的小兔小鱼起名字都这么潦草嘛?”
咳,虽然糖糖自己起名字也不怎么样,被爹爹们嘲笑很多回。
泉摇摇头:“不,知。”
糖糖又问:“那燕归哥哥小时候呢,也是喜欢红尾巴的小鱼吗?”
泉眨眨眼睛,很快地低下头,轻声地说:“脏,了。”
“嗯?”
糖糖也不由自主地跟着低头,自己的小袍子的边泡到雨水,已经被打湿了。
泉小心翼翼地捡起她的裙角,用袖子一点点地擦干净,帮她拎住,顺便把她扶了起来:
“回,去。”
他很严肃的模样,还接过了她手里的伞:“冷,病。”
“谢谢你啊。”糖糖仰头看着他,笑弯了大眼睛。
唐必师兄当真没有看错吗?
燕归哥哥一直对糖糖都很好,他的傀儡人对糖糖也很好,怎么会是心术不正的哥哥呢?
泉害羞地红了脸颊,陪着她慢慢走回书房去。
书房前的走廊上,唐必正神情肃穆地看着这两个人走回来,尤其是紧盯着看似无害的泉。
泉全神贯注地看着糖糖,最后站到他面前,眼神才对上他。
还是如同往常一般迷茫,懵懂。
他对这个世界和人都充满了无尽的好奇和回避,只全身心的依赖糖糖一个人,和刚才判若两人。
唐必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族长,陛下已经十二岁了,七岁男女不同席,你跟的这么紧不合适,请回吧。”
泉不知所措地看着糖糖:“不,走。”
对于这么条难缠的大尾巴,温润如唐必也不免急躁,直接动手抓人了:“族长,请回。”
泉缩成一团往糖糖身后躲,手指抓着糖糖的衣袖,骨节都捏的泛白了:“他,凶。”
唐必:“……”
守门的明雾词小声嘀嘀咕咕:“都跟你说了,装柔弱不适合你,翻车了吧,活该!”
唐必:“……”
明雾词继续落井下石:“您看您那张脸,浩然正气存我心,是娇软小白花的料吗?
“硬上硬上,懂不懂,愁人的孩子!”
唐必气得眼前一黑:“……闭嘴!”
糖糖瞪大了眼睛:“……唐必师兄你凶我?”
唐必差点跪地上:“陛下息怒,臣说的不是您,是明小将军她,出言不逊。”
出言不逊的明雾词开始装壁花。
糖糖瘪瘪嘴巴:“没事了,你先去将奏折整理出来,我去换身衣裳。”
唐必看着远去的两个身影,眉头紧锁。
牵着糖糖衣袖的泉,在拐弯的时候蓦然回头,望着他,嘴角浮起轻蔑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