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无归经常盯着云觅肚子上的伤口发呆,那伤口最后变得很难看,像是一条蜈蚣一般。原本白净的皮肤也被撑出了妊娠纹。
云觅每次拉着衣服不给看,说是很丑。
女人生子,真的是一件伟大又艰辛的事情。
稍有不慎,青春就一去不复返了。
云觅这身子骨年纪虽小,可是太过瘦弱,这种妊娠纹一旦撑出来,再平复的几率几乎为零。这也就算了,主要是那条伤口一到阴雨天气比天气预报都准时,隐隐的作痛。
她只跟燕无归提过一次,燕无归就记着愧疚不已。一到那些天里,晚上睡觉就一定要摸着她的那道伤口捂着睡,希望用暖意帮她驱逐些伤痛。
尤其是大殿上这一场大雨,连着下了三天。内里还没愈合好的伤口,总是让云觅疼的半夜睡不着。
燕无归就拉着她说话,说从前,说将来。
云觅被他暖的稍微舒服了,望着暖帐昏昏沉沉有了睡意,靠在燕无归肩膀上说道。
“其实我是个,很没出息的人。”
“我没有想过我要位高权重,也没有想过要富甲一方。我以前所期盼的现实世界里,我该是个平平凡凡的女孩子。唯一奢求就是,爸妈会很爱我,我也有几个玩的不错的朋友。普普通通的跟平常人一样,上学、下学,为了自己的未来担忧,又满怀期待。然后一直努力的生活下去。”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当个图书馆的老板。”
燕无归偏着头问她:“为什么想当这个。”
云觅仰着脸,一脸的认真说道;“显得我很有内涵,逼格很高。”
燕无归:“……”
“我还想过,我会跟我喜欢的人机缘巧合之下相遇,一见钟情。感情来的顺其自然,又非他不可。组成一个小家,他爱我,我爱他。每天工作完,两个人可以一起做些喜欢吃的菜,发了工资可以去小饭馆里潇洒一把。说职场上七七八八的事,说那些所遇到的莫名其妙的人。”
“我是不是特别没出息?”
云觅抱住燕无归的腰,眼睛一闭,没等到答案就已经睡了过去。
燕无归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一点儿都不。
人的畅想中总是会包含很多的东西。云觅在寻求安稳。
燕无归抱紧她,在她额头上附赠了一个晚安吻:“做个好梦,小姑娘。”
云觅刻意放缓了步调,燕无归也对任务的事情绝口不提。
云觅搬着摇椅裹着小毯子坐在窗子前听雨,燕无归就夹着炭火畏上香茶。
房间的奏折已经堆积很多了。
那日的异象还是成为了老东西们的心头梗,说是这月娆有伤风化,天怒人怨,不配为后。若是不处理,这国朝难得的安稳怕是要保不住了。
又说那皇子不宜放在月娆膝下,月娆命中带煞怕是对皇子不利。
云觅翻了两页就扔在了地上,轻声道了一句:“荒唐。”
有时候,这迷信真是会害死人。
若是这壳子里是个正统的皇帝,那怕是要随了大臣们的心意。但云觅不是。
她说了,要做千载难得的帝王。
以后她也是要恢复正身的,非要整整这个世界的邪魔外道风气。
全胜杵在一边儿不语,云觅捏了捏眉心,手一松毯子就垂了下去,燕无归伸着手帮她重新盖好,云觅说道:“你说这江山该是叫百官的,还是叫上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