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头狰狞而诡异的鬼车鸟, 被扎住翅膀和双脚,捆在地上。
稍远处,姜云跟其他六个老师的头颅被摆在一起, 流着血泪的面容激动地旁观着这一幕。
齐州市的“侠客”们按住其中一头羽毛暗红的鬼鸟,举起手掌, 气凝掌心,劈了下去。
气流冲下, 如钢刀一般,将那些羽毛剔去, 绒毛落尽,鸭身在气流里融化、变形, 逐渐变回了女子的躯体。
而那多出来的九个头则发出尖利的惨叫, 左右摇晃, 却自然而然地从着具身体上枯萎脱落, 落地就化为恶臭的青烟消失了。
姜云迫不及待地飞向自己的身躯, 断头落在腔子上, 咔擦, 无缝衔接, 皮肉融为一体, 似乎从未被咬下来过。
“侠客”将内力输入姜云体内,她脸上的惨白之色逐渐褪去,她睁开了眼,愣愣地看到了二小操场上飘扬的五星红旗。
她呆呆望着那面五星红旗,望着遭到战斗破坏,冷冷清清的校园。半晌, 才带着愧疚, 怔怔地说:“啊, 今天是周一。本来孩子们要升旗的。”
将她救活的这位老大姐“侠客”,曾任区党委书记,温暖的掌心擦掉了姜云的眼泪:“没关系。还有下一个周一。”
侠客们一一将另外六位老师也救回来了。
二小的校长、老师的家属们,拉着侠客们的手,一时哽咽得说不出更感激的话。
“侠客”们却顾不得接受感谢,接到特安局的消息,匆匆与二小的老师们告别:
全市的学校那么多,异变而就地看守的教师也很多。他们是负责教育系统的其中一批侠客,还要赶去找下一所等待救援的学校。
路过齐州市中心医院的时候,他们看到医院已经重新开门了,军车一辆辆地离去,负责医院系统的“侠客”们悄然从后门坐车走了,没有妨碍前门开诊。
医院重新热闹起来,闻讯而来的病患们顾不得其他,忍病熬痛匆匆踏进医院。
室内不知道是哪里在煮药,这是医院里惯常的气味,今日重新飘起,药香袅袅驱散了残余的寒意,下意识深深吸入,似乎病痛在瞬间也得到了一丝无言的抚慰。
他们不安地抬眼看去,想起数日前那寒意深重的走廊。却只看到白衣无暇的医护们敞开门,温和地等待着慰伤抚病。
花园区公安局。
大门开了。
一位民警站在门口舒了一下腰,阳光清爽地照了下来,公安大楼的影子四四方方,端端正正地落在地上。
纠纠缠缠,为各种琐事、所求而上门的老百姓踏过了这块老实的影子,走过了大厅前贴着的“为人民服务”五个字,他们所熟悉的警察们一如既往地在位置上,等待着千百种人世世态。
维护一方安定的声音,总是或细或粗或者柔婉或者雄厚的声音混杂,人间烟火气冲上来,最后一点腥臭气被冲得袅袅无踪。
“侠客”们拍走了最后一位警察脸上的青灰透明质感,迎着拂面而来的人间烟火,夹杂在人群里,毫不显眼地走入了阳光下。
*
山东......
浙江......
广西......
全国各地......
报告如雪片飞来。
尽是捷报。
“报告!全国异变者,恢复正常率,几乎百分之百!”
郝主任放下手套,刚刚从外面回来——他也主动接了北京的解决变异的任务,刚将数位警察的异化消除。
一回来就接到了下属发来的报告,不禁面色一松,露出笑容:“很好。”
浙江上报的“经验”,在得到首长肯定后,郝主任立即向全国紧急推广。
谁也没想到,这段时间中国的苦恼,眨眼就成了助力......
如果不是先前变异出武功的大批“侠客”存在,这次中国因为“真相”摄像机而遭遇的损失还不知道要有多大。